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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漫鬼灭之刃台词精选70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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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白话文

《心经》是从六百卷《大般若经》里节选出来的。所以一开始不用序分,佛就直呼大菩萨之名——“观自在菩萨”。

心经白话文第一章总持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这开头的四句经文就是《心经》的总纲。仿照昭明太子把《金刚经》划为三十二分那样,把这四句划为总持分——总一切法,持无量义。《心经》的一切义理,乃至整个佛法的义理,都包括在这四句之内了。下面的经文都是阐述、描绘、分解这四句的无量含义。而第一句“观自在菩萨”更是这四句的纲中之纲,单单这一句就能包括六百卷《大般若经》。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观就是观照。我们前面已经讲过了,做一切功夫都离不开观照,三藏十二部经文也都离不开观照。所以,它能够总赅一切法。

观自在菩萨,

佛举出观自在菩萨作为我们修行人的典范,要我们向观自在菩萨学习。这部经为什么用“观自在菩萨”这个名字,而不用“观世音菩萨”呢?这是两位菩萨吗?不是。观自在菩萨就是观世音菩萨。观自在是以果地功德为名,观世音是以因地法行为名。因为观世音初期修行,是从耳根圆通修起的。他在大海岛上听涨潮落潮的声音,追问自己这听见声音的是谁?听不见声音的又是谁?这即是用耳根听海潮音而圆证菩提的修法。

讲到海潮音,整个佛法都可以说是海潮音。一因佛对众生说法是根据众生的机缘、众生的根基而说的,能深能浅、可高可低,就像海潮有涨落一样;二因佛法如大海,汪洋浩瀚,波澜壮阔,势不可当。涨潮时,雷霆万钧,闻者丧胆;落潮时,风平浪静,声息毫无。

人们往往认为听到了声音是有闻,没有声音的时候是无闻。其实,有声音时你听到了声音,没有声音时,你同样也听到了,你听到的是没有声音。如果你没有听到,你怎么会知道没有声音呢?就象我们的眼睛,看见东西了,就说是见到了。瞎子看不见东西,就说是看不见。其实,他不是不见,还是见了,他看到的是一片黑暗,见到了黑暗也是见。这就是我们的见性和闻性的作用,它是永远不坏的。至于有光无光、有声无声,那是色尘和声尘,不关见性和闻性的事。尘有生灭而性是不生不灭、不增不减的。能够见色是我们的眼根——眼球完好无缺、能起作用之故。眼球坏了,虽不能照见色尘,但见性还在。犹如电灯泡,灯丝断了,灯泡不亮,但还是有电,不能说没电,只是电灯泡坏了。如果换个好的灯泡,它还是亮的。所以,不能住在相上。见光是见,见黑还是见。听到声音是听,听到没有声音还是听。

观世音菩萨就从耳根听闻上悟了道。海水涨潮时,潮声生;落潮时,潮声灭。潮声是有生有灭的,但能听闻的自性无生灭。正因为它不灭,所以才听到有声和无声。能听声音的闻性是不生不灭的,它是亘古常存的。反闻闻自性,不跟着声音跑,叫作回光返照,即观照。用观照世间的声音,参究听见声音者是谁?听不见声音者又是谁?就象禅宗所参的一句话头:“念佛者是谁?”究竟是谁呢?就是自性,就是我们所说的佛性,一切处都是它的作用。

我们前面已经讲过了,异见王问婆罗提尊者:“性在何处?”婆罗提尊者说:“性在作用。”“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辨香,在舌谈论,在手执提,在足运奔。”这些都是佛性的妙用。所以“识者知是佛性,不识者唤作精魂。”见性并不难,当下一觉悟。噢!原来这一切作用就是我们的灵明觉性!这就是佛性!然后就保护这个佛性,时时刻刻地观照,除尽习气,方能究竟成佛。观世音菩萨在因行之中,由反闻自性,从耳根下手用功,圆成了无上道。同时,在因中发大愿,凡有众生受苦时,闻其苦声,即以相应之法缘解脱其苦恼,即世间所谓“闻声救苦”。“观世音菩萨”是由观照这个娑婆世界上的声音而命名的。

“观自在菩萨”是以果号命名的。“观”,我们刚刚说过,一切现象都是佛性的作用。我们明见了佛性,就时时刻刻地观照。“自”,就是我们自己的本来面目,就是自性、佛性。我们明白了一切作用都是佛性,而且认识它,真实不疑了,这就是见性,就是我们的本命元辰,就是我们自己的本来面目。“在”,见到性后,不迷了,晓得世上一切事物都是空花水月,都是假的、不可得的。《圆觉经》曰:“知是空华,即无轮转。”这时才算是真修。你时时刻刻绵密保护这个性体,时时刻刻观照这个本来,令它在本位上不动摇,不为客观环境所左右,不被物境所牵引,不随环境转,时时刻刻长养圣胎,勤除习气。待习气消尽,我执、法执也都了了,分段、变易二死也就了了,就得大自在了。

见性以后的修行主要是除习气。所谓习气主要是五盖,五种遮盖自性光明的乌云,即:财、色、名、食、睡。

财,就是要发财,要钞票,贪得无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至投机取巧,贪占便宜。大到贪贿,牟取暴利,坑蒙拐骗,不择手段,无视法律,不惜牺牲别人、集体、国家的利益以满足自己。

色,就是一切色相,不仅是男女之色,其他一切饮食起居,乃至声色犬马之好、穿着打扮等等,都包括在内了。

名,就是喜好名誉。人家拍你的马屁,给你说好听顺耳的话,你心里就美滋滋的,高兴欢喜,哈哈而笑。如若指出你某种缺点过错,说你某些做法不对,说法不妥,影响不好等等,你就不乐意了,就坐不住了,就光火、发脾气。有很多已成名的人,还是这个样子。更有沽名钓誉,假作伪善的恶劣行为,这都是习气。

食,就是饮食。嘴巴馋,贪求美味佳肴。猪、牛、羊肉吃够了,还要吃海鲜;家禽味吃腻了,还要吃野味。为了满足自己的口味食欲,不惜杀生害命,造业受报。

睡,就是睡眠,其实这是昏迷。一个人如果每天睡眠八小时,一天时间就睡去了三分之一。有人还午睡,又睡去了两小时,合起来是十小时。若一个人能活一百岁,【第4句】:五十年就被睡过去了。所以说,睡眠也是一道障碍。但我们做功夫的人,要想除去睡眠这个障碍,是不能蛮干硬来的。如果你功夫还没到,定功还不深邃,若不睡眠,身体就会吃不消、支持不住的。我们做功夫,要随着定功的增长,于无形之中将睡眠逐渐抵消,这叫做此长彼消。随着定功的增长,精神逐渐充足,睡眠自然就减少了。慢慢地,定功越来越深,睡眠则会越来越少,乃至睡着的时候也是入定。

说到这里,我们举一个例子——四祖道信禅师度懒融禅师。懒融禅师是练“不倒单”的,夜里在石凳上打座,不睡眠。而道信禅师是睡觉的。天亮后,懒融对道信禅师说:“昨夜你睡得很好,呼呼酣声大震,吵得我坐也坐不稳。”道信禅师说:“你还说我睡得好呢,我一夜都没睡着。”“啊!你打妄语。酣声那么大,呼呼响,怎么说没睡着呢?”“假如我睡着了,我怎么会听到你身上有两个跳蚤打架呢?其中一个跌在地上,大腿都断了,喊‘痛呀!痛呀!’吵得我睡不成觉。”懒融禅师说:“哪里有这种事!我坐在这里一点都没听到,你睡得呼呼响还听到了?”“不信你看嘛!”果然,懒融禅师在石凳下面捡起一只跳蚤,大腿也果真是断的。你们看,一个是坐着不睡,一个是躺在那里呼呼大睡。可是,睡着的竟听到了跳蚤打架,跳蚤大腿跌断,跳蚤喊痛,而没睡觉的却什么也没听到。所以定功和睡眠并不在外相上。有些人执着在外相上,通夜打坐,不睡觉,不倒单。实际上,他并不是没睡觉,他坐着睡,还是睡着了。有的人功夫很好,虽然睡在那儿,外相上是睡眠,但是深入禅定了,了了分明,清楚得很,连跳蚤打架都能听得见。真功夫并不是在外相上好看,而在于心地上是否清净。

因此,我们修行不要住相,而要在心地上真正用功夫。我们要真正认清楚这个能起作用的万能体就是佛性,就是我们的本命元辰,就是我们的主人翁。唯有它是真实不虚的,是永恒不变的,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不来不去的。其它的一切,包括我们自己的身体,都是虚幻不实的,都是假的。身体犹如一间房子、一件家具。好的时候用用它,一旦坏了,就要舍弃它。真假认清了,就须时时刻刻保护这个真实不虚的性,在这个本位上不动,对境不迷惑,对境不动摇,对境能起用,这个功夫就是观照。

我们时时用观照功夫,除掉我们住相的习气(也就是上面所说的五盖)。睡觉是习气,吃饭也是习气,但除习气不能硬除,要善除,就是用方便的方法转移,深入定境,时时常摄在定。这里,我要提醒大家,不要会错了意,以为坐在那里不动就是定,于是拼命打座。岂不知坐在那里不动是死定。死定有出有入,即是有生有灭,有生灭就不能“常摄”。所谓“常摄在定”者,是对境不迷惑、不动摇,这是没有出没有入的大定。若功夫未到这一步,那就还须时时观照,使自性安住本位,不随念转,不随境迁,这就叫做“观自在”。

功夫再进一步,圆熟了,这“观”也不要了,须舍弃掉。有个禅师说过:“无觉无照固是生死,有觉有照也是生死。”如果你痴迷糊涂,随境迁移、流浪造业,当然是生死。为什么有觉有照也是生死呢?因为执着在法见、法用上,还有法在,所以还有生死。不过这个生死进一步了,是变易生死。因此,功夫圆熟了,法也要舍掉。即使不观照,也能牢牢地在本位上不动,这就是“自在”。

功夫再进一步,“自”也不要了。自性天真,本来如此,无须常常顾念它。比如,我叫什么名字,并不需自己常常提醒,不提醒也不会忘掉。这时,自也不要了,佛性无时不在、无处不在,时时处处都在,这就是“在”。

更进一步,究竟到家,“在”也不要了,无在无不在。触目遇缘,无非真心显现;举手投足,皆是佛性妙用。这样就完全圆熟了。我们就是要这样一步步地、时时刻刻地做功夫。所以,观自在菩萨的“观自在”三个字,实实在在是我们修行人用功夫的典范。

现在有些人功夫做不上去,就是因为他们用功的方法有问题。

第一,在做功夫的时候,他们不晓得观照。无论是念佛、参禅,还是修密,都是有口无心。口里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心里却是妄想纷飞。嘴里叨念着:“念佛是谁?念佛是谁?……”但心里提不起疑情。咒不停地持着“嗡嘛呢呗弥吽、嗡嘛呢呗弥吽……”但有口无心,不能心念耳闻、时时观照。这样用功是不行的!

第二,修法打坐的时候,座上能够心口相应,用心观照。但下座之后,就和普通世俗人一样,随境流浪,放野马了,在境界上颠颠倒倒。座下不观照,这是个大错误!座上做功夫,随便你怎么认真,都是助行而不是正行,都是助修而不是正修。正修还是要靠座下用功。为什么这样说呢?从时间上来看,你一天能修几座?能修几个钟头?就算能连续坐四个钟头,或者多一点,六个钟头吧,和一天的时间比起来,所占的比例也太少了,只占四分之一。另外四分之三的时间放野马、糊涂、着相,那怎么能成就呢?我们前面已经讲过了,修法就是转换你的心,把你的痴迷之心转换成觉悟之心,把妄心转换成佛心。上座的时候,不接触外境,没有人考验你,这是最方便的时候。而下座是接触外境,是考验你的时候,看你能否不随境转。下座用功才是真正的用功。上座犹如磨刀,这把刀钝了,就要磨磨它。下座是用刀,要切切东西,看看这把刀快不快,能否透得过境界。你若不用它,怎么能知道这把刀快不快呢?怎么能知道座上修法得力不得力呢?只有用了它,发现在境界上还透不过,“哎呀!我这把刀还是不快,还要再好好地用心磨磨!”这样才能够更促进你用功。

我们修行,就是要了生死、成佛。所谓生死者,就是着境生心。你着了境,跟着境界跑,就有了生死。若在任何境界面前不动摇,不入这个境,就没有生死。你不在境界中锻炼,又在什么地方锻炼呢?在空无所有的地方锻炼是不行的,必须在事境上锻炼。《华严经》讲的“理无碍、事无碍、理事无碍、事事无碍”四个法界,是修行的四个阶段。功夫要做到最后一步——事事无碍法界,任何境界、样样事情都透得过,毫无挂碍,才算得上成佛。光是懂点理,理上说得到,事上做不到,那是空口说大话,毫无效果。如果只在座上用功夫,下座不在事上磨练,就不能成就。我们如果真会用功夫,就须在事上锻炼,要时时刻刻观照,观照我们自己的本命元辰,在本位上不动摇,做功夫要时时刻刻这样做。这就是观自在。所以说,“观自在”三个字,是千经万论之总纲也。

第三,我们作功夫首先是为了明心见性。这个问题前面已经讲过了,现在又重复讲。一是因为它非常重要。二是修行人往往对它认识不清。所以,有必要再强调一下:一切作用都是性的作用,这个作用处就是我们的佛性。我们听了之后,确信无疑、真实肯定,一点不走作,这就是见性!不是除此之外,另有性可见。见性并不神秘、玄妙。

有些人总是把见性和发神通联系在一起,可叹啊!他实在不知道什么叫性,他自己不明白,自以为性是另外一个神奇的东西,而这个实实在在能起作用的太普通、太一般了,他不以为是性,自己胡弄自己,还去胡弄别人,这叫自欺欺人。自己上了当,也叫别人上当。这种人几时才能出头,几时才能了生死呵?!前面我们已经讲过了,明心见性和发神通的关系,是先后关系、根本与枝末的关系。先见性,见性之后不迷了,真假认清了,晓得世上一切事物都是空花水月,虚假不可得。时时刻刻观照、保护这个唯一真实不虚的本性,在本位上不动摇,时时刻刻长养圣胎,功夫做到习气都消尽了,神通便不求而自得。所以说,但得本,不愁末。明心见性是根本,在修法中最关键、最要紧的。有些人错把发神通作为明心见性的标准,从而追求神通,正是本末倒置。他们不晓得什么是根本,只追求枝末,无有是处呵!这些人就是佛说的最可怜悯者。所以,我们修行做功夫,首先就是要明心见性,不要妄求神通。

复次,我们须明白:性不在别处,就在当下,不要向别处去求。因为一切作用都是性的作用,性时时刻刻都在当人六根门头放光。我们苟能于前念已断、后念未起的一瞬间,回光返照,认取这离念的灵知就是我们的佛性,则当下亲见阿爹,何须再向外追求?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天大家听到这个说法,能够深信不疑,就是无上大福报呵!假如还是咬不定,还是信不真,那就要从头修起。“观自在”三个字,我们就解释到这里。

“菩萨”是“菩提萨埵”的简称,取了其中的两个字。“菩提萨埵”是梵文的音译,中文意思是“觉有情”。

众生都有感情、有情见。感情、情见都是私情,不是大情。比如,父母都爱子女,但是他只爱自己生的子女,别人生的子女他一般就没有什么感情了。最近,发生了一桩这样的事情。一个托儿所的阿姨嫌一个小孩爱哭,于是把他的手脚绑起来,并用个被子压在他身上,结果,孩子活活给闷死了。如果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她会忍心这样做吗?所以感情、情见都是私情,都是坏东西。

“觉”就是觉悟,要觉破这个私情。情见破除了,私情觉破了,就成为“大情”。私情是有情,大情是无情。觉破私情就是“觉有情”,就是“菩萨”。象观世音菩萨,把世上一切众生都看作是他的子女,就象父母对自己子女一样慈悲,闻声救苦。

菩萨除“自觉”外,还须“觉他”——令他人也觉破迷情,这就是经中所说的“大乘”。乘是量词,也含骑坐之意。大乘就象公共汽车、火车、飞机一样,能载很多人。菩萨于觉破自己的私情之后,进一步帮助他人,使他人也觉破世间一切妄情,而超越世间、共证大道。“小乘”就是小坐骑,只能乘他一个人。如声闻、缘觉,他只愿自度,不愿度人。不过,等证成四果罗汉,或证成辟支佛时,他也就自惭羞愧,转小为大,发心救度他人了。犹如我们现在在单位里工作,自己总是自私懒惰,遇事总是退到后面,不肯出力做事。眼看别人竭力在前面做,为大家服务,自己却不动,难道不感到惭愧、不觉得难为情吗?所以,小乘修到了四果的时候,自己觉得不对头,也会向菩萨学习,也会发大乘心,即非但自度,还要度他了。

这里我们要强调指出:菩萨和大乘行者,在初发心时,就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度众生才学佛修道的。比如,我们看见有人落在海里或江里,一心想救他上来,但是自己却不会游泳,不懂救生术。即使你跳入水中,也不能把落水者救上来,而且自身难保。所以,只有自己学会游泳术、救生术之后,才能去救人。菩萨和大乘行者在初发心时,就是以发菩提心为务,修大乘法,行菩萨道,以“自觉觉他、自度度他”为准则,而不是以自了为目的。“菩萨”二字并非指小乘罗汉、辟支佛。天神、鬼道、外道更沾不上边。

“观自在菩萨”五个字连起来,是说观世音菩萨修耳根圆通法门,返闻闻自性,证到自己不生不灭的闻性,了知一切法皆不出本心,证成了涅槃妙果。《楞严经》把这个修道的过程说得很清楚:先是“入流亡所”,次是“尽闻不住,觉、所觉空”,最后“空、所空灭,生灭灭已,寂灭现前”。这就证得大自在了。所谓大自在者,就是了脱了分段、变易两种生死。这两种生死,在前面讲“有余涅槃”时已经讲过,现在就不再多说了。

观自在菩萨的“观”是果地圆成的观,是没有能观、没有所观的妙观,是大自在的观。亦即了脱了分段、变易二死后,真正得大自在了。所以,佛用“观自在菩萨”这个果号来启迪、教育我们:要想真正修成佛,既不能向小乘(声闻、缘觉)学习,也不是向小菩萨(权乘菩萨)学习。菩萨有很多阶位:十信位菩萨、十住位菩萨、十行位菩萨、十回向菩萨、十地菩萨、等觉菩萨、妙觉菩萨等等,有这么多层次的菩萨,而观自在菩萨是已经证成妙果的大菩萨。佛要我们向观自在菩萨学习,时时刻刻用观照功夫,以此下手用功修行。

为此,我们先要了悟。了悟什么呢?了悟能起一切作用的万能体就是我们的自性,一切法相都是我们自性的显现。我们要透过这些法相,透过这些作用,而见到我们的性体,这就是明心见性!所谓明心者,明了心不可得,明了心是法体的妙用;所谓见性者,明悟并确信性是一切妙用的主人,性是一切法相生起的万能体。然后,我们就时时刻刻地观照这个妙体,在本位上不动摇,不被物境所转换。《楞严经》云:“理则顿悟,乘悟并销;事非顿除,因次第尽。”说的就是理悟后保任除习的修行次第。

古代禅宗大德有一首诗,说得很好:“心随万物转,转处实能幽,随缘识得性,无喜亦无忧。”

“心随万物转”,意思是说,我们的心随着万物生起种种的妙用,这就是应缘接物。事情来了怎么解决,工作来了怎么完成,我们心里都明白,丝毫也不糊涂。但是,大家要注意,不要把这句话误解了,这里不是指心有所住。

“转处实能幽”,幽者,幽静不动也。转虽转了,虽然起念应付种种的事情,但内心却是不动的——心里并没放着这个事情,就象不是自己在应付,而是别人在应付一样。孔老夫子讲:“废心劳形。”意思是,虽然形体在劳动,但心并没着在上面。这句话非常重要,真要做到,非精勤观照不可。如果没有观照,这个心就会随着物境转,心就被物境所吸引而牵制住了。我们修行就是要不为物境所转,相反,还要转物。我们有了某个东西,就利用它,而不要为它所用。譬如,有杯子就用来喝水,有热水瓶即用来保暖,但不为它的得失所转,不因它而生喜、爱、忧、恼之情。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也不要费尽心力去追逐搏取,更或为了取得这些东西而损害他人或是犯法,那就是为物所用了。

《金刚经》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心不是不生,念不是不起,要起妙用怎么能不生心呢?而是要生“无所住”心,这个心不要停留在什么事物上。正起念时也不见有念可起,起念之后,如鸟过长空,毫无痕迹。尽管在做事,尽管应缘接物,内心一无所住,毫无患得患失之心。做事成功了,不沾沾自喜,本应如斯尽责地做,有什么骄傲夸耀的;失败了,也不忧恼,因为自己并没有马马虎虎、敷衍塞责、应付了事,而是竭尽自己的力量去做了,以后只要改正错误即是。做事不可能都很顺利地圆满成就,总会有失败的时候,失败了也不要烦恼忧愁。应该仔细、耐心地分析,找出失败的原因,接受教训,改正错误,争取下一次成功。“失败乃成功之母”嘛。心里总是坦坦荡荡、清净无染,这就是“转处实能幽”的精义。

“随缘识得性”,这句话很重要。我们做一切事情都要随缘,随缘则起妙用,反之则会起种种烦恼。比如,一个很有才干的人,一时得不到适当的工作,不能发挥其才能,此时也毋须怨天尤人,只要努力干好本职工作就是了。日久,他的才能自会被大家赏识,而迁任更适当的工作,发挥其才能。假如因不满本职工作而烦恼,则乌云遮住了光明,真性就显现不出来了。又譬如,工作职位升高,就高兴欢喜;职位下降,就忧伤烦恼,这都是凡夫俗子的见地与心态。我们学佛的佛子就不应该有这样的见解,一切都要随缘,因为升、降都是为大众服务,不可为个人的利益考虑。而且,一切事物都是假相,都不可得。只有性是真实不虚的。我们只有随缘起用,无所执着,才得真实受用。

前面已反复讲述,性不在别处,即在当下作用处。它没有隐蔽,没有遮藏,也没有隔断。只因你追逐外境,而迷失了真性。平时妄念纷飞,固不识它,即当无念的千钧一发之机,也往往被滑过去了。在你随缘做事起作用之时,如能回光一瞥,“这起妙用的是谁?”当下猛着精彩,一把抓住,则参学事毕了。因为性无间隔、断续,而事有间隔,念有断续。学人苟能于前念已断、后念未起时,回过头来看一看,这个一念不生而了了分明的,不是当人的佛性又是什么?!一旦认识了本性,不再着相,随缘起用,则大事毕矣。这就是“随缘识得性”。刚才解释第二句时,我们说了心无所住。大家当明白,只有念起不住,不停留,心念不随前念、物境跑,才谈得上无念功夫。倘若你果真能够念起而不住,就可大放光明了。但是,学者往往是念起就住,就停留,就在物境上盘旋不停,住在上面了。这是修行的一个大障碍。怎么办呢?那就须时时刻刻观照,在事境中锻炼,随缘起种种妙用,将住境、着相的恶习渐渐除光,才能使本性安住本位不动,而究竟成佛。

第四句是“无喜亦无忧”。就是说,如果因缘很顺,事情做得很圆满,我们也不喜;如果因缘不合,事情没做好,我们也不忧。因为一切事情都是假相,本来无有得失。而且所做之事都是随缘起用、恒顺众生、利益群伦的,非为私利。复次,我们作事已竭尽全力,没有丝毫马虎,成不居功,败也于心无愧,坦坦荡荡,大机大用,不喜不忧,不取不舍。观照功夫做到这种地步,观照就不要了,从而更上一层楼,进入无功之用,到达无为之地了。这时真性时时刻刻现前。《六祖坛经》云:“见性之人,言下须见。若如此者,抡刀上阵,亦得见之。”抡刀上阵之时,性命在呼吸之间,也无丝毫慌乱,但明见真性在起作用;纵或为国捐躯,杀身成仁,亦无所谓,因真性是不生不灭的。小乘圣人则不理解这一点,他们认为:哎呀!这不又进入生死轮回了吗?他们不晓得,要成佛,须到六道中度众生。你不入生死,六道里的众生怎么度啊?而且,入六道实无六道可入,身相有生灭,而性无生灭。所以,我们无须妄念纷纷,烦恼重重,只要胸怀坦荡,随缘任运,逍遥自在就是了。我们若能照这四句诗做去,就得大受用、得大自在了。

我们还要强调说明一下:从观照而证到自己本来面目后,还要常常保护它,即宗下所谓“牧牛”的功夫,把其野性去掉,直至调养得温驯,毫无走作了,就不再看住它,而放任其自由了。保任功夫是两个阶段,保是保守,任是放任。保守功夫圆熟之后,才能放任。功夫不圆熟,还是要保,还不能放。我们要弄清楚,保和任是两回事。

综上所述,佛教无论任何宗、任何法门的修持,都离不开观照。可以说,观照是学佛成道的唯一途径,是能否明心见性、能否修持成就的关键。但是,初修者往往理解不了观照,不知从何下手,往往是以肉眼观看一切,以妄想分别一切。结果是认妄为真,被境所迷,随境而转,堕于烦恼流中而不得自在。观世音菩萨由于修耳根返闻功夫,照破物、我、法皆空,了悟了本来面目,亲证了实相,断除了我执、法执,了却了分段、变易二死,从而得大自在。故《心经》云:“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这种用耳根入观的方法是修道最易成就的妙法。佛在《楞严经》上也说,观世音菩萨由耳根修起,观于闻性,启观照般若之用的修行方法,是最适合我们娑婆世界众生修行的法门。我们若能明白观世音菩萨修行方法的义理,依之实行,是极容易收效的。所以,我们在讲“观自在菩萨”这句经文时,对观世音菩萨的修证方法,特别是观照功夫讲得比较详细。大家若能把“观自在菩萨”这句话的义理弄清楚,就等于明白了《心经》的真正意旨所在,就真正得到《心经》的胜义,从而受持《心经》,得大受用、大利益了。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

行,读作heng(横)音,这里是作名词用,意思为功行,道行。深,不是深浅的深,因为深浅是相对的,是有限量、有边际、有分别的。这里的深,是甚深广大之意,连深也不可得,因遍果满,一切无碍。“行深”意思是说,观自在菩萨道行甚深广大、圆满无碍。“般若波罗蜜多”,在讲解经题时已讲过了,意思是观自在菩萨启用众生皆具有的无上般若妙智,照破了无明,以通世法、出世法圆融无碍的真智与真理契合,消尽我执、法执,了却分段、变易二死,到达了生死苦海的彼岸之上,真正大自在了。小乘圣人虽然有智慧,但不是究竟的大智慧,般若不圆,他们只了了分段生死,而未了变易生死,不能说是般若波罗蜜多。

时照见五蕴皆空。

对于佛经,可以各抒己见。《心经》一直被读为:“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为什么我要把“时”字和“照见五蕴皆空”放在一起呢?这里需要详细地说明一下。

第一,这里说“时”,而实无时,皆是善巧方便故。所谓“时”,实在是由我们众生的妄想构成的。过去,现在、未来、一瞬间、多劫等等,皆因分别而致,无不都是我们思想妄动之故。佛法亘古至今,始终不离当念,本无所住。心动时,因分别所致,有了前时、后时。心若不动,则时时刻刻都一样,无有分别,还有什么过去、现在、未来呢?还有什么时间的分界线呢?科学家曾提出,如果我们能够发明一种超光速飞船(现在我们只能达到超音速的水平),那么,好几万年前的事情,均能够显现在眼前。但这仅仅是个理论而已,科学界对此还是望洋兴叹、望尘莫及的。因为现在的科学技术水平还远远做不到这一步。然而,我们人的自性却能够起到这样的妙用。假如我们一念不动,妄想不生,那几千年、几万年前发生的事,乃至还未发生的将来的事,都会映现在眼前。天台宗的开山祖师智者大师读《法华经》,当读到药王品时,入于法华三昧,昔时释迦佛祖灵山说法胜会的情景,象电影、电视一样一一显现在眼前。所以说,如果我们果真能彻见自己的佛性、法性,那就不会着在所见一切事物的相上,而只见自性。真见性者,是没有时间分别的。当然,观自在菩萨也在其中了。

第二,前面已介绍了“行深”的含义。“行”不是动词,而是名词。“时”放在后句首。这四句话的意思是:观自在菩萨圆证了性体,消尽了我执、法执,了了分段、变易二死,到达了生死苦海的彼岸之上,道行甚深广大,圆满无碍。时时刻刻照见五蕴皆空,真空显妙用,五蕴都变成妙用了,时时刻刻大自在,没有任何苦厄可言了。

第三,如果把“时”放在前句尾,且把“行深般若波罗蜜多”中的“行”当作动词讲,那就很容易产生一个错觉:行深般若波罗蜜多之时,则可照见五蕴皆空;而不行深般若波罗蜜多之时,则不会照见五蕴皆空。由此又会出现一个问题,行深般若波罗蜜多的时间究竟有多长呢?犹如一些人提出“明心见性的时间有多长”一样。我们修法,例如修禅宗,参一句话头,参到破本参,开悟了。这个破本参,是“前念已断、后念未生”,这个一念不生的时间究竟有多长呢?五分钟?十分钟?还是更长时间?开悟了之后又怎么样呢?念头一起不就完了吗?我们做功夫,是不是要把这个无念的时间保住并延长呢?等等,这些都是很重要的问题。今天讲到这个“时”字,有必要和大家讲清楚。

首先,我肯定地告诉大家,上面这些说法都是错误的。我们假如真的见性,一见就彻见,一见就永见,就时时刻刻处处见性。绝不是一时见,一时不见;也不是上座修法时见,下座就不见。不存在见性的时间一开始是多少多少分钟,然后再慢慢地保住并延长这个“无念”的时间。这纯属不懂,不明白什么是性,不晓得见性是怎么一回事,纯属胡猜乱想,并且对于“无念”的理解也是错误的。所谓“无念”者,是念起不住、不停留,绝不是说多少多少分钟没念头。那是死的,压制念头不起,是不能起妙用的。即使压制念头不起的功夫修成功了,也只能变成木头、石头,这不是佛法的真谛。佛法是要应缘起用,起大机大用,利益群生。佛法是积极的,不是消极的。假如一念不生,死在那里不动,那么,他还能起作用利益群生吗?他还能努力工作,为众生服务吗?既然发挥不了作用,没有什么用处,那么佛法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所以,对于上述问题我们一定要正确理解认识。我们一旦识得佛性,这个佛性是要应缘起用的。我们只要认识它,而不着相,没有私心杂念,就能够起大机大用,就能够无为而无所不为,就能够证成佛果。成佛是活泼空灵的,不是死板僵化的,这才是真正的佛法。

黄山谷是与苏东坡同时代的大文学家,诗词字画都很好。他参禅的时候,晦堂禅师就叫他参一句话头:“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因为黄山谷是个读书人,是儒士,所以,他的师父就叫他参孔老夫子的这句话。“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就是说:你们这些学子呵!以为我有隐密吗?我这个老师给你们讲道有什么隐藏之处吗?“吾无隐乎尔”。我和你们是开诚布公、心心相印的,没有什么隐藏、保密的地方啊。黄山谷当然理解孔夫子这段话的含义,说了许多义理,晦堂只是不许。黄山谷想:“我是儒士,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师父这样做,不是有意刁难我吗?”心里很不痛快。有一次,他和师父去游山。当时,正是阴历八月桂花盛开的时候。风吹来一阵桂花香,黄山谷不禁脱口而出:“好一阵木樨香呵!”木樨就是桂花。他的师父马上抓住这个机会(这是稍纵即逝,千钧一发之机),点他道:“吾无隐乎尔!”闻到桂花香的是谁呀?是不是有隐蔽之处啊?是不是和你有隔阂呵?“啊!”黄山谷当下悟道了。这时,他才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心里很是惭愧,立即给师父顶礼致谢。

所以,明心见性的“性”不在别处,就在当下,时时刻刻在你的作用之间。这个性对任何人都是一样,并没有遮藏,没有隐蔽,也没有隔断,关键看你是否悟到它。真的开悟见性了,则一见永见,时时刻刻都见。或许有人会说:“我们多生历劫业障深厚,恐怕一见之后,还会被夙世的业障遮蔽了,所以会时见时不见?”这种说法是没有道理的。古人说:“千年暗室,一灯能明。”就是说,这个房间虽然关闭着,黑暗了很长时间,一千年或者一万年。但是,你一旦打开开关,电灯立即就亮了,并不是慢慢地亮起来,也不是亮了一下又黑掉了。那么,这黑暗的房间不论关了有多久,也就一下子通明了,房间里的一切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纵然以后这个房间的电灯又关闭了,你也会知道这个房间里放着什么东西,以及它们都放在什么地方。我们经过历劫生死轮回之苦,业障固然深厚,但是一旦觉悟了,见到了我们的本来,见到了我们自身的佛性,那么这个性就时时刻刻在你的作用当中。你无时不见,无处不见,时时刻刻都彻见,时时刻刻都在性海当中显相起用。随便你在动忙之中,乃至于性命出入之间都彻见。这便是一见永见、一见彻见。但我们又不能着在见上,只是显相起用而不能着相。如果着在见上,那么这个见还是成问题的。

一位禅师曾经这样形容性的作用:“夹岸桃花风雨后,马蹄何处避残红。”意思是:大路两边的桃花树,经过一场大风雨后,落下来的片片桃花遍地皆是。若骑马从这里走过的话,从什么地方能避开残红呢?残红就是落在地上的桃花残片。什么地方能踏不着桃花残片呢?这就是说,在我们生活当中,一切都是性的作用,一切现象都是性的显现,你就在性海之中,你能离开性吗?它时时刻刻都在你六根门头放光,都在起作用,都在显现。不管你认识没认识这个性,你一直没离开过它,也逃避不开性的作用。没有这个性,你就根本不能起任何作用,我也不能在这里讲经,大家也不能听,乃至一切事都不能做。然而,我们所见所做的种种事情俱是梦幻,一旦梦醒,一切均了不可得。“见性”也是假名。梦时说见性,是在梦中说。一旦醒来,再说个“醒”,则属多余。所以,不要执着在见上。

“时”字的含义,我们结合明心见性做了较详细的说明。“行深般若波罗蜜多”也是同样的道理。般若波罗蜜多就是没出没入的大定。《楞严经》中讲的楞严大定就是般若波罗蜜多。所谓大定者,就是无论遇到什么境界,都能时时刻刻对境无碍,时时刻刻对境不生心、不动念、不迷惑。所谓大定者,即是活泼空灵、大机大用、无出无入。倘若有时不生心动念、不迷惑,而有时却生心动念、迷惑了;对某些境界不生心动念、不迷惑,而对另一些境界则生心动念、迷惑。也就是说其定是有出有入的,那就不能说是大定。所以,修观照法门的修行人,一旦功夫成熟了、圆满了,消尽了我执、法执,了了分段、变易二死,登到生死苦海的彼岸之上,道行甚深广大、圆融无碍,真正大自在了,那就时时刻刻“照见五蕴皆空”了,五蕴无时无刻不在显妙用,也就度脱了一切苦厄。这乃是“时”放在“照见五蕴皆空”前面的内涵所在。

何谓“五蕴”呢?“五”,即色、受、想、行、识。“蕴”,即积聚。“五蕴”又称“五阴”,意指五种妄想妄动,蕴集不散,象阴影一样遮住了我们的智慧光明,使本来具有无上妙智的大神用,发挥不出来。五蕴的色蕴,就是一切色法。世上的一切事物都是色相,我们的眼、耳、鼻、舌、身五根,乃至于色、声、香、味、触五尘都属于色法。受、想、行、识四蕴属于心法。所以,五蕴中有色法、心法两种。但是,心法也不离色法,为什么这样说呢?心者,乃是我们对境生起来的念头和思想。世间法称“思想是客观环境的反映”,佛经称之为“六尘缘影”,即根尘相对,集而生起的思想和念头。也就是说,心原本是没有的,它不是单独孤立存在的,并不单独孤立地起作用,而是由于不觉,受到种种色法的污染,才生起了种种的心念。因此,心是六尘落谢的影子,简称之“集起为心”。所以说,色法就是心法,心法就是色法。

我们人呢,都执着自己的身体为“我”。小孩子一开始学东西,就知道他的身体是“我”,这就是分别我执,已经俱足了色蕴,称为“色蕴现具”,是粗分的。

随着小孩慢慢长大,则生起受、想、行、识四蕴。这四蕴是从生以来就具有的,谓之俱生我执,属于心行方面,是微细的。因为有了我们这个身体,就需要衣、食、住、行来维持生活,来养活这个身体。所以,对境就会生起受蕴。既然要衣食住行,对其就有接受、领纳了。而这个受又有苦受、乐受、舍受之别。苦受,就是没有达到自己的理想,没有满足自己的心愿,不合自己的习惯,就觉得苦了,叫苦受。乐受,就是满足了自己的要求和愿望,适合自己的习惯,就感到高兴快乐,叫乐受。而平常既不苦也不乐的感受,就是舍受。这就是受蕴的三种类别。

领受了前境之后,由于享受的需要,思想就来了。因为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所谓“欲壑难填”,欲望深得象大海一样,象无底洞一样,永远也填不满。总是想怎样能活得更快乐,怎样能更好地享受等等,辗转不停地想,这就是想蕴。

光想不行,光想事情怎么能成就呢?必须借助于行为,这就是行蕴,也就是计划、实行。这个行呢,也是迁流不息之意。因为在你付诸于行动的过程中,思想一直不会停止,总是随着这个问题在转个不停——迁流不息。

在计划实行的过程中积累了经验,成为知识了,这就是识蕴。比如,一个男人见到一个女人,从音容笑貌、举止言谈、待人接物等方面很有好感,心里领受了这个境界。女的看男的,亦复如是。双方都想着如何能与对方结合在一起,便积极地付诸行动,经不断地接触了解,并逐渐有了经验,这个恋爱方面的经验就成了知识。又如,看到了收录机的使用情况,领受了美妙的音乐旋律,就很想买一台收录机,然后就想法筹集资金,并调查了解收录机的型号、性能,是单卡还是双卡,是几个喇叭,怎样使用,怎样录,怎样放,各个按键是什么作用等等。于是,有关这方面的知识也就产生了。总而言之,我们众生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无时无刻不为五蕴所困扰。

我们这个娑婆世界也称五浊恶世。哪五浊呢?劫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命浊。浊是什么意思呢?浊是相对清而讲的`,不清净就是浑浊。

劫浊是色蕴所造。因为娑婆世界,尤其是末法时代的众生,对“一切唯心造”的义理迷惑不解,总是执着于事物的相上,从而造业受报,以致饥馑、疾疫、刀兵等灾难相继而起,生灵涂炭,不得安宁,而成为劫浊。

见浊是受蕴所造,知见不正,不奉正道,异说纷纭,莫衷一是。

烦恼浊是想蕴所造。贪图享受,欲望则应运而生,胡思乱想,烦恼重重,以致不择手段,嗔怒争斗,虚诳不实。

众生浊为行蕴所造。由于对色、受的执着追求,则心身不净,弊恶丛生,不讲道德,不达义理,以致家庭不和睦,社会不安定,国家不稳定。

命浊是识蕴所造。人们都执着这个色身为己,都想长寿,常住世间。外道就想把这个肉身修炼成永远不坏的金刚身。但是,由于人见我执,烦恼丛集,以致心身交瘁,寿命短促。佛说,从前人有八万四千岁的寿命,身高数丈。每过一百年,寿命减一岁,身高减一寸。人寿由二万岁开始,世界便渐渐浑浊而不净起来。到了末法时代,更是浑浊不堪,现在人的寿命才【第7句】:八十岁,身高五六尺。将来寿命会减到十岁,身高不过一尺。这里就不多讲了。总之,我们要晓得,这个五浊恶世全是由五蕴造成的。五蕴就象乌云一样笼罩着我们的身心,使我们迷惑不觉,妄堕苦轮。它正是我们在六道轮回中生死的根本。

“照”,即无上般若妙智之观照。此能照之智,并非肉眼的观察能力,也非六识起用之妄照。“见”,即真心朗然之悟见,而非意识思维之妄见。这里的“照见”是般若妙智无分别、无所得之照见。因无分别故,则生实相。而实相非相,诸法皆空,故无一可见之相,而见其相。以无所得故,能照之般若真智是空,所照之五蕴妄境亦空,能照、所照皆空,故曰“照见五蕴皆空”。但不能执着在空上,也不能执着在照上。也就是说,空也不可得,照见也不可得,谓之“皆空”。这个“皆”字很有份量,就是都不执着。所谓照破、照空五蕴,是说五蕴根本不可得,我们不要执着它为实有,不要执着在这个色相上。但是并不偏空,执着了空,那就是小乘圣人了。认为五蕴是坏东西,全要空掉,那就起不了妙用了。反过来,我们还要利用五蕴为我们服务,五蕴又是好东西了。我们无论是做事,还是修道成佛,以致度生,都要利用五蕴。因为佛法是非空而非有,非有而非空的圆教,而不是偏面教。

讲到了空,何谓空呢?可分为下面五种空。

(一)顽虚空:就是我们平常人所说的有、无之空。东西来了就是有,东西没有了就是空。这个空是相对的空。

(二)断灭空:有些人误会了,以为佛法是消极的,把一切东西都空掉了,都没有了。这是外道和世上某些人的一种狭见。他们认为人活着还是有的,人一死就没有了,只有把色相消灭之后才谓之空。

(三)析法真空:是小乘圣人所修。就是把一切事事物物分析到最后,全没有了,空了。比如,五蕴分析到最后没有了,空了。这是偏空,不能起任何妙用。他们认为色是色,空是空,色和空是两回事。

(四)体法真空:是大乘初门菩萨所修。他们虽然知道色相当体即空,但却不知色相就是自性的显现,把性、相分离了,所以,仍是偏空。

(五)妙有真空:是大乘佛法所主张的。即认为空虽空,但是妙用不无,故曰:有而不有,空而不空,妙有非有,真空非空,谓之“妙有真空”。

因为这个性体是一个万能体,虽然无相,但它能应缘显相起用,即“随缘起用”。性体虽然无相,但也不能离相,离相便无妙用了(体、相、用三者,就是法、报、化三身。体是法身,相是报身,用是化身,三位是一体的)。如果没有相,不能起用,怎么能证得有这个体呢?我们见性是在什么地方见呢?就是在作用处见。既然是作用,当然是有相,有相才有用呵。所以还是不离相。我们前面讲了水和波浪的关系,水就是波,波就是水,它们是一体的,波与水是不可分离的。但水性是湿,波性是动,它们又互不相同。明白了这个道理,也就会晓得见性不能离开相,但又不要执着于相,这就叫做“不即不离”。

这个问题不大容易理解,我们可以再举个例子来讲一下。譬如,镜子有光滑的平面,根据光的反射原理,能使物体成像。不管是古代的铜镜,还是现在的平面玻璃镜,只要是镜子,它就能照出物体的形象,在镜子里有影像形成。你把镜面朝下放着,放到台子上,镜子里就会有台面的影子;放到地上,则有地面的影子;你把镜面朝天放,蓝天白云、星星月亮等,就会在镜了里出现;甚至你用布把它包起来,布的像就会照在镜子里;即使把它放在没有一点光线的漆黑房间里,镜子里也会有一片黑的像。欲要镜子里没有任何影像是办不到的。倘若不能成像,没有影子,就不能称其为镜子了。佛性也是如此,它的体就譬喻为镜子,既然有镜子,它就能显现出相来。但是小乘圣人对于这个问题总是搞不清楚。他们总认为,镜子就是镜子,不要有影子,有影子就不好了。大乘初门的菩萨则认为,镜子是镜子,影子是影子。他们不晓得镜子和影子是不能分的,镜就是影,影就是镜。虽不可分,但二者又不是一回事,跟水和波的道理相同。这才符合佛法的教义教理,这就是“妙有真空”。只有把这个问题真正彻底地搞清楚了,才会既不执着影子,同时也懂得镜子和影子是不可分的。性在作用处见,体、相、用三位一体。所以,佛法所说的空,照见五蕴皆空的空,既不是析法真空,也不是体法真空,更不是顽虚空和断灭空,而是妙有真空!

“照”,即无上般若妙智之观照。此能照之智,并非肉眼的观察能力,也非六识起用之妄照。“见”,即真心朗然之悟见,而非意识思维之妄见。这里的“照见”是般若妙智无分别、无所得之照见。因无分别故,则生实相。而实相非相,诸法皆空,故无一可见之相,而见其相。以无所得故,能照之般若真智是空,所照之五蕴妄境亦空,能照、所照皆空,故曰“照见五蕴皆空”。但不能执着在空上,也不能执着在照上。也就是说,空也不可得,照见也不可得,谓之“皆空”。这个“皆”字很有份量,就是都不执着。所谓照破、照空五蕴,是说五蕴根本不可得,我们不要执着它为实有,不要执着在这个色相上。但是并不偏空,执着了空,那就是小乘圣人了。认为五蕴是坏东西,全要空掉,那就起不了妙用了。反过来,我们还要利用五蕴为我们服务,五蕴又是好东西了。我们无论是做事,还是修道成佛,以致度生,都要利用五蕴。因为佛法是非空而非有,非有而非空的圆教,而不是偏面教。

但是,世上的凡夫迷染很深,他们不明白这个道理,往往执着五蕴色身为真我,误认为所见、所闻、所嗅、所尝、所动、所思的色、声、香、味、触、法一切尘境为实有,因而产生了受、想、行、识的错误心法,以致被境粘着了,迷到境界上,领受境界,从而胡思乱想,并付诸于行为,产生了知识分别。前面已讲了,这些心法看来是心行的,但所谓心者,是没有的,是根对境所产生的幻影。就这个影子来说是心法,但还是不离色法。而世上的人往往执着这个色法为实有,就要追逐,就要贪取。人的欲望是贪得无厌,无穷无尽的。为满足自己的欲望,达到自己的目的,往往不择手段,坑蒙拐骗,乃至谋财害命,杀人放火,贪赃枉法,种种颠倒不法的罪恶行为,都一一施展出来,使原本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来不去、不增不减的佛性陷入重重的业障包围之中,从而因造业受报,冤冤枉枉地去受生死轮回之苦。所以,五蕴就是六道轮回的孽障。

我们要成就佛事,就必须要照破五蕴,明识自性,明白这些境界都是我们自性的显现,都是自性的妙用。如果我们利用它,而不执着它,那么五蕴即是妙有,是好东西,是修行的工具、成佛的资粮。说到这里,有人提问了:五蕴既然是妙有,是好东西,为什么还要把它观破、照空呢?这个问题提得很好。不要说我们凡夫不理解,就是小乘圣人也不理解。他们认为五蕴是坏东西,是苦的根源,什么都没有就好了。这是偏空。那么,佛法讲的妙有真空是怎样认识和照破五蕴的呢?下面我们较详细地介绍一下。

首先是色蕴,就是所有一切色法,即外面境界的有相相。接下来是心法,就是我们的颠倒妄念,即内在的无相相。这些都是空花水月不可得。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这一切有相相和无相相均无自性,均无自体。就是说根本没有这个东西。譬如,我们穿的衣服是布做的,通过裁剪、缝制而成。布呢?是把棉花种子埋在泥土里,经水分、阳光、空气、肥料等等作用,生长起来,开花结果,然后再把摘收的棉花纺纱,织成布。如果是化纤产品,则是利用各种原料,在一定的条件下,经过各种化学反应合成,再经喷塑制成丝线,制出各种化纤料子。由此可见,衣服本身没有自体,没有自性,而是别的一些因缘汇合而成就的。布或化纤产品是“因”,裁缝、缝纫机、剪刀、尺子等是“缘”,有因有缘则成就了衣服。衣服如此,其它一切东西无不如此。我们这个肉体就是父精母血汇合而成就的。世上的任何事物都没有自体、没有自性,佛教谓之“缘起性空”。一切事物今天以因缘汇合而生,以后也一定会随因缘分散而灭。有生必有灭,有合必有分,这是辩证的,是不以人的主观愿望而转移的,任何人对此都是无可奈何的。古代诗人曾有过美好的愿望:但愿花常好,月常圆,人长寿。但经过人类长期的实践,才发现这不过是个空愿。花毕竟不能常好,开得再鲜艳夺目,也终究会凋谢的。月也不能常圆,终是有阴晴圆缺。人也不会长生不老,即使活了一百多岁,也还是要死的。所以,古人感叹道:“此事古难全!”因为这是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人类和事物的发展都遵循着生住异灭、成住坏空的规律。愚痴者不明白这个真理,误认色境为实,以假为真,而执着贪取,追逐不舍;智者一眼就观破这个真理,晓得世上一切事物、色相都是空花水月,都是假相,而无实体,根本不可得,就不执着在色相上而贪取不舍。不去执着、追取,就是照破。佛法讲的照破,就是认识了宇宙人生真理,使自己的身、口、意均符合于客观事物生生不已的进化规律,而不要以主观的盲动,违背和阻碍事物的进化。所以,佛法是科学的,完全是正信!但是,世人不理解,误认为是迷信,实在是莫大的遗憾!

照破了色蕴,进而就照破了其余四蕴。为什么呢?因为既然知道一切色相都是虚妄不实的、不可得的,就不会被境粘住,而去刻意领受了,从而破了受蕴。既然不领纳这些境界,也就没有妄想轮转了。《圆觉经》说:“知是空华,即无轮转。”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是叫我们醒悟,晓得一切事物都象空中之花、水中之月,是根本没有的,都是自己妄想执着而生起的假相。我们只要一觉,知道它是空花水月而不可得,心自然就不动了,也就一切都放下了,不去胡思乱想了,想蕴也就破了。既然没有妄想,没有迁流不息的妄念,哪里还会付诸实行呢?行,本来就是我们的计划、行动,现在既然不想,不追求现境,哪里还会去妄动、盲动呢?既然不去行动,那么这个行蕴也就破了。识蕴是因妄心分别而形成的迷妄知识。既然一切事物本来都是假相,那还去分别什么呢?本没有东西,你却去分别,岂不是妄想、妄心吗?所以,这个识蕴是妄识,就是我们所说的识神。识神本来就是真如佛性,只因为真如不守自性,对前境妄起分别,动乱不已,才转为识神的。就象水,因风的鼓荡而起了波浪,波浪是因动而起,但它的本体仍然是水。所以说,息下狂心就是菩提。菩提就是正觉。现在,我们既然照破识蕴,知道这个识蕴本非实有,只因妄动而起,这个识蕴不过是个假相,只要我们一觉,就把它照破,转过来了。一转之后,识蕴就变成我们的本来面目了,犹如波浪停下来就是水了。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一觉悟,就能照破无明,就能彻见我们本来的天真佛性了。

提起这个无明,人们都会望而生畏,叹之无奈,认为它难破,因而自认见性无份。要破无明,就要识清无明是什么。其实,无明并不是实有之物,只是幻心妄执。假如真有个无明在,我们就要想方设法把它打破。但是,无明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东西,只是妄想。除妄想,不是硬生生地压死它、断灭它,而是一转。一转即一觉,觉即不住,不缠缚,无明就被照破了。无明是三惑之一。惑也称为烦恼、漏、垢、结。三惑是见思惑、尘沙惑、无明惑。

见思惑是凡夫的惑,见思惑中的见惑,是知见上的迷惑、错误,有五种:身见、边见、见取见、戒禁取见、邪见;思惑是思想上的迷惑、错误,就是对境生心,也有五种:贪、嗔、痴、慢、疑。声闻、缘觉行人若断了见、思二惑,即能证得阿罗汉、辟支佛,出离三界,并以之为涅槃。尘沙惑是菩萨的惑,为化道障,即菩萨度化众生之障。菩萨度化众生,如果不通达如尘如沙的无量无数之法门,则不能完成教化众生的事业,故名尘沙惑。无明惑系根本无明,能障蔽中道实相之理,断尽无明即成佛。

此三惑中,见思惑为粗,尘沙惑为中,无明惑为细,其性质各不相同。在教下说来,依次第修之:先破见惑,次破思惑,再破尘沙惑,最后破无明细惑。其修法是由因寻果。就象一棵大树,从枝叶起,慢慢由表及里,最后才挖树根。在宗下说来,则是先破无明,由八识修得无相法身,然后正修,勤除习气。其修法是由果寻因。就象砍一棵大树,先把树根砍断,一旦树根断了,尽管树干和枝叶还是青青绿绿的,但终究活不长久,慢慢就枯萎了。由此可见,教下和宗下,立场不同,观点、说法也不同,修法也有差异了。禅宗、心中心密法、恒河大手印密法等,均是由先破无明见性,而后圆成佛果的。

永嘉禅师云:“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梦者以梦为真,并不知自身在梦中。一旦梦醒,方恍然大悟,知梦中之境皆是虚幻、假相。一宿只是一小梦,人生实乃一大梦。醒则梦灭。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若人觉悟了,证得实相之境,当即显现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之佛理。故开悟则无明灭,即彻见自己的本来面目。破无明就是见性!我在前面的讲解中,曾多次地从不同角度讲到见性问题。为什么要这样讲呢?无非是要着重强调一下,提醒各位修学者注意。

佛教经论虽多,法门虽广,但宗旨是一,目的无殊,即明心见性也。明心见性实乃一代时教的伟大宏深之旨和精髓所在,是超生脱死之重要关键,是证大道之枢纽,实为佛教各宗派之纲宗,学佛者之圭臬!若不依此纲宗修习,则非佛教徒矣!

奈何佛法降及近世,曾门风高峻、气势磅礴、人才辈出、气象万千、独挑大梁的中流砥柱——禅宗,竟连明心见性一词也不敢形于口吻,见于著述,广为宣传了。从南到北,由东到西,走遍天下,大都抱定一则千篇一律的刻板死煞话头:“念佛是谁?”以致禅宗行人苦参几十年,了无消息,因而以见性为甚深难事,高不可攀,以致谈虎色变,不敢企求,更不敢弘扬提倡了。所以,太虚大师无限感慨地说:“现在禅宗儿孙,都是法卷传法,而不是明心见性后传法,所谓临济宗儿孙,皆一张空纸而已,何曾悟心来?!”因此,禅宗门庭萧条冷落,不少人已改换门庭为净土宗了。

净宗行人主张横超生西,带业往生,只须有信愿,自有弥陀接引,好似不需要什么明心见性。殊不知净土宗念佛法门,念佛时要“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入三摩地,斯为第一。”执持名号,一日乃至七日一心不乱,“花开见佛悟无生”等,皆是明心见性的同义词呵!

密宗行人又大都趋向神通玄妙,以炫耀世人,满足其名闻利养,而不注重证体悟道、了生脱死的功夫,把个大好密宗弄得妖气十足。密宗所主张的即生或即身成佛,即明心见性,也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更有甚者,当今旁门左道泛滥成灾,妖邪作祟,群魔乱舞,借佛为名,传法授功,混淆正邪,玩弄神通法术,烧香礼拜,许愿占卜,敲打念唱,名闻供养……。以致我们这个曾辉煌灿烂、神圣庄严的佛教,被不长进的后代子孙糟踏得如此乌烟瘴气、混乱不堪。怎能不令人痛心疾首!所以,我们要振兴佛教,非提倡明心见性不可!还给修学者一个如来正法!不管你修习何宗,哪一法门,如真欲出生死、成大道,对于明心见性,非但不可漠视它、否定它、偏离它,而且要竭尽自己之智勇和精力,为实现明心见性这一伟大目的而努力奋斗,决不可畏难而退!这是我要着重强调的第一点。

第二点,明心见性并不神秘玄妙、高不可攀。前面我们多次讲到,性就在作用处!我们应该明白,性并没有遮藏、隐蔽起来,而且性的作用也不是隔断的。我们的性不在别处,就在当下!时时刻刻在你的作用之间。大慧宗杲祖师曾开示:就在这前念已断、后念未起、一念未生的真空当中,乃是千钧一发之机。这个机会稍纵即失,切不可停机伫思,而要在这时着力,加一把劲,猛着精彩。假如这时稍微停止一下,则会被影子所惑。要抓住这个很要紧的时机,一念回光返照,“囫”地醒悟了,这就是我们的本来面目!一口咬定、认定,不疑惑了,这就是见性!无明也就破了。

所以说,见性并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玄妙叵测。无奈愚昧者虽经百般指点开示,但总以未见任何奇特神通玄妙,而以为不是,不肯承当。于是心外求法,以期神效。主法者虽悲心痛切,欲大家都能当下见性,成佛证果,但总不能按牛头吃草,代伊承当呵!故不得已,因时制宜,方便变迁了。

今天,学人听了,若能于当下拨开迷雾,明见佛性,并以观自在菩萨为榜样,于日用中绵密保任,踏踏实实定下心来,时时观照这个本性,叫它在本位上不动摇,不为客观环境所左右,不被物境所牵引,时时长养圣胎,守道养性,勤除习气,则终究会证成正果。这也正是《心经》的妙旨所在。

古德说:“镜水尘风不到时,应现无瑕照天地。”这是把我们的自性比喻为镜子和水。意思是说,我们这个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佛性是一丝不挂、一尘不染的,就象镜子上面没有灰尘,水没有遇到风吹(无波浪)的时候一样,明明朗朗的,能彻照天地而无遗。既然能够彻照天地,那不是时时刻刻得大自在吗?这个时候又是什么呢?所以,又接着说:“鹤立林间,猿啼岭上,风卷断云,水击长船。”这正是一派无忧无虑、自自在在的自然景象。这就是说,性体是明朗的,其用是万能的,是能够对境生心起用的。即世上的一切事事物物都是这个自性对境生起的,我们时时处处所见到的一切色相,都是自性的显现。我们若能在应缘接物起用时,明白这是自性在起用,那就时时见性、处处见性,而不为外境所转。玄沙禅师说:真心就是你的见闻觉知,现量就是真心。其意就是,对一切事物、自然现象,不要加上你的主观妄心分别,那就是真心。一旦有主观妄心分别,那就是识神。真心和识神的分别就在于此!“分别是识,无分别是智”。智就是真心。因此,明心见性并非玄妙不可测,大家还疑个什么呢?

前面我们讲了为什么要把五蕴观破、照空以及怎样把五蕴观破、照空。那么,五蕴被观破、照空之后,就回复了自性,就不会为外境所迷,而被五蕴所使唤。这样,就可以反过来利用五蕴,得其效用。有些人就不理解,五蕴被照空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利用它呢?这就是佛法讲的真空妙有。真空者,空而不空,不空而空;妙有者,有而不有,不有而有。这里既不能着实,又不能偏空。因不有而有、空而不空之故,所以不无假相,诸如男女老少、飞禽走兽、山河大地、草木森林、日月星辰、风雨雷电等事事物物、自然现象,宛然现前,还是有的。但是,这些有呢,均无自体,皆是自性显现,所以是妙有。又因有而不有,不空而空之故,虽有假相,但无实体,所以不可执取。因为都是因缘所生法,没有自体,故谓之真空。真空不同于顽空,顽空是不能应缘显相起用的。譬如虚空,它能起什么作用呢?它根本没有觉性。而我们的佛性不同于顽空,虽然其本体是无形无相的,但它是个灵性,是个万能体,能够随缘显相,能够生起万法,能够起种种妙用。正因为如此,它才是妙体。假如它不能生起万法,也不能起用,那还称什么妙体呢?正因为这个无形无相的本体能够显相、能够起用,方谓之妙。也正因为它能够显相起用之故,才能从相上明悟其妙体。我们不妨举个例子,大家就容易理解了。

妙体就象我们做一切事情的“理”一样,故称“理体”。这个理又是什么呢?譬如,一个科学家经过多年潜心研究,发明了一个公式。按照这个公式计算,可以完成一个事相。这个公式所表达的科学道理,就通过所完成的事相显现出来了。也就是说,这个公式所反映的道理正确与否,只有通过这个事相才能体现出来。如果这个事相不能完成或没有成功,那就说明这个公式是错误的,这个道理不符合客观规律,是不成立的。反之,则说明这个理论是正确的。“理”是无形无相的,事物是有形有相的,但无形无相之理却在有形有相的事物上显现出来了。同样,佛性是无形无相的妙体,它也要在有形的相用上显现出来,离开相用就见不着这个理体了。所以说“理以事显”,即通过事物的相用,而显现出这个理体。“事以理成”,是说有了这个理体,才能够完成事物。倘若没有这个理体,做事就不能成功。

那么,性在什么地方显现呢?就是在事物上显现。见到事物,就是见到了“性”这个理体。体、相、用三样东西是一而【第3句】:三而一,三位一体的。对于初见性者,性非眼可见。因为性是无形无相、一丝不挂、一尘不染,不能见,无所见的。一有所见,就非真见了。《楞严经》说:“见见之时,见非是见。”其意是说,当你见性的时候,不是用眼晴见的。因为性是无形无相的,你怎么可能用眼睛见到呢?有能见、有所见的时候,这个见就不是真见,而是妄见。有能见之心,有所见之相。能所相对,都是虚妄的,所以不是真见。真见是无所见,一有所见就不是自性。《金刚经》说:“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彻见自性者,肉眼也能见性。为什么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不是。前面我们已经讲了,一切色相都是自性的显现。离开性就没有相,没有理体,哪里会有事物的成就呢?既然一切色相都是自性的显现,相就是性,那么见相就是见性了。所以,见相时不被色相所迷,不把相当成真的,而是透过色相见本质,见其理体,就是见到自性。这才是真正彻底见到自性的人。譬如天上的白云,尤其是秋天的白云,变化无穷。一会儿形似苍狗,一会儿又变成了狮子,一会儿变为山川大海……。尽管其相变化多端,但本体——白云还是一直没变。我们识得它是白云,而不为其变化的假相所迷惑,不着在变化的狮子、狗等假相上面,这就是见性。识得自性是自己,这就是醒悟。反之,不识自性,只认外界的假相,并以此为真,犹如不识白云,只认苍狗,那就错了!我们这个娑婆世界,之所以称为五浊恶世,就是因为一切众生都执着外境、外相,而不知这些境界、现象都是自性的显现。忘失本来,迷于外相,这就叫作抛家离舍,在外面流浪生死。根本原因是自己不认识自性,此乃人生的一个大过错!

同理,如果我们能清醒地认识到:五蕴就是自性的显现,本非实有,均是假相,真正实有的是我们的自性。那么,我们就不会被五蕴所迷,反过来,却能自如地利用它。这样,五蕴就是好东西,就是自性的妙用,而成为我们修证成佛的工具和资粮。反之,本末倒置,被五蕴所迷,而错用它,乱用它。那么,五蕴就是个坏东西,成为我们堕入六道轮回的毒素和孽障。这就好象是一个国家的皇帝或者一个家庭的主人。如果他们精明强干,文武大臣或家里的仆人就会服从指挥,听从调遣,各负其责,把工作做好,使得国家稳定、繁荣富强,或者家庭安宁、和睦幸福。相反,如果皇帝或者主人昏庸无能,非但指挥不了文武大臣或仆人,反而常被大臣或仆人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这就是主弱被欺,以致使国家沦亡,家庭破散。

前面我们曾谈过真心和妄心的主仆关系,现在我们讲的是自性和五蕴、真心和识神的主仆关系。首先要清醒地认识到,佛性是主人,主人做得了主,就可以利用识神,利用色受想行识五蕴。识神和五蕴也就派上用场了。我们要想成就任何事业,都要利用五蕴。我们要领受客观的规律,要认识掌握客观规律,然后按照客观规律去做。如果我们的思想和行动符合客观规律,我们所做的事业就会成就。无论我们是研究科学、医学或具体地生产制造某种产品等,就会取得成功。我们的科学技术水平、生活水平、人的素质也就会不断提高,蒸蒸日上,国泰民安。世界也不会发生战争,和和平平地过日子。这样,五蕴给人类带来的是美好光明、吉祥安宁。所以说,在世间办任何事、成就任何事业,都离不开五蕴的妙用。

我们修行也离不开五蕴,五蕴是修行成佛的工具和资粮,离开五蕴怎么修呢?在修行过程中,时时处处都在利用五蕴。我们修行,首先要通过看经书,听讲经说法,来了解佛教。我们所看经书的文字,听讲经说法的声音,都是色相,这是色蕴。我们看经、听经后,接受了佛经的妙理,就信受奉行,这是受蕴。接受之后,经过大脑的思考、分析、研究,从理上明白了佛教的教义教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们为什么要修行?怎样修行?这是想蕴。然后付诸于实行,这就是“闻、思、修”的修,修就是修行,这是行蕴。经过修行、修证,打开了智慧,转识成智,触及了识蕴。知识是有分别、有执着的,而智慧是无分别、无执着的。所以,我们修行非但离不开五蕴,而且还要利用五蕴起作用。

打开智慧、修行成道之后,并不是死守住这个般若、真如,而是要起妙用的。死守着真如,不起用,那就象泥塑木雕一样无用。但是真如要起用,就离不开五蕴、识神。因为自性、真如是性体,它不会动。它要动、要起妙用,就需要很多人帮忙,仆人、佣人、客人都要来帮忙。五蕴就是仆人,识神就是佣人,一切外境都是客人。如果真如离开了五蕴、识神,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也就无用了。因此,我们要度众生,摄引众生,成就佛事,还是要利用五蕴。而且,这时因已照破五蕴,明识自性,五蕴就尽显妙用了。我们要度众生,就要接触到各种不同根基的人,领受到他们各种各样的习气和烦恼,然后就要想种种方法,立种种法门,善巧方便地引导和启迪众生的智慧。这一切无不都是色受想行识五蕴的妙用。

另外,我们欲要修行成佛,也不能离开众生。如果没有众生,是根本不能成佛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前面已讲述过,修道成就,须破三惑。宗下是先破无明,即明心见性,而后再破尘沙惑;教下则是先破见思惑,然后破除尘沙惑。要破除尘沙惑,就必须靠救度众生。所谓尘沙者,就是我们的迷情、迷误,多得就象泥沙一样。如果不度众生,我们是除不掉这些迷惑的。因为众生的根基不同,知见也不同,烦恼和习气更不同。我们要救度众生,就要恒顺众生。若不能恒顺众生,就不能救度众生。

其一,要恒顺众生,就要有大智慧,善用五蕴。在了解众生各种不同的根基、习气、烦恼后,才能通达如尘如沙的无量法门,才能圆融无碍地教化众生,同时也就能破除你的尘沙惑了。

其二,由于众生的习气、烦恼分门别类太多了,在你度生时,使你潜伏的种种烦恼、习气也暴露出来了。由于你跟着众生转,你才知道:“哎呀!我还有这么许多的恶习和烦恼!”从而才会把你的习气和烦恼除光,把你的迷惑除尽。也只有这样,尘沙惑才能消尽。

其三,福(福德)慧(智慧)俱足,才能成佛。度生是福德的积累。如果你什么事都不做,一点事也没有成就,那你的功德在什么地方呢?譬如说立功受奖,那是要在做事中做出了成绩才得到的。同样,度生也是积累福德,是成佛的资粮。

“照见五蕴皆空”,既不要执着在“照”上,也不要执着在“空”上,照也不可得,空也不可得。“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你不执着它,而且能透过现象见本质,见到自己的佛性,那么就能够善用五蕴而起妙用,就能成佛度众生。此乃真空妙有之故。倘若不明白上述道理,执迷不悟,迷真认假,执妄为真,以致错用、乱用五蕴,造业受报,就会在六道轮回中流转生死,无有出期。

小乘圣人(阿罗汉和辟支佛)虽知一切色相非真、虚幻不实,但因不知真空妙有之故,所认之“空”是析法真空。就是把一切色相分析到最后,都没有了。把东西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八分十六……越分越小,最后没有了,空了。误认为空是空、色是色,色外有空、空外有色,而不识色空一体。《心经》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相和空相是一回事,而他们则认为色和空是两回事,偏守于空。以镜子为例,他们误认为镜子和影子是不同的两回事,镜子是镜子,影子是影子。五蕴的第一蕴就是色。因为有色之故,才去接受领纳。领纳之故,才去思想色相。由想而行,一切行为迁流不息,再取之为知识。所以,一个色就可以代表五蕴。既然五蕴是拖我们下水,使我们受六道轮回之苦的坏东西,那就把它完全空掉算了。于是他们就误认为,见性就是要见个空,不要有任何东西。他们守在空边,不知色受想行识五蕴都是自性的显现,都是妙用。所以说,小乘圣人是见性不全的。虽然他们也能起般若智慧之用,但不圆满。所以,不是真正的佛法。从这个高度讲,小乘圣人也未曾见性。

大乘初门的菩萨,虽然知道色相当体即空,知道“空”并不是要把色相取消。一切色相无不是因缘所成,本无自性,本无自体,本不可得。譬如,我们人的肉体本不可得,不是说要离开肉体之后才会空。但他们还是偏守于空。什么缘故呢?因他们不知道色相就是自性的显现,就是自性所起的妙用。仍以镜为例,影子是镜子所显现的。他们认为镜子是实,影子为虚,而不知影子和镜子根本不可分离。所谓镜子者,就是因其能显影。如果不能显影,还能称之谓镜子吗?所以,镜子和影子是不可分离的。我们这个自性,因是真空妙有之故,是一定要显相起用的。倘若不能显相起用,那就是顽空、断灭空了。大乘初门菩萨只能理解体法真空,只能体会到佛教所说的一切法,包括一切色相和我们想象的抽象的内容,都是当体即空。但他们不知道妙有真空,也不知道五蕴是妙用,所以还是偏空。他们认为五蕴和识神(色受想行识中的最后一蕴)都是坏东西。宗下的玄沙禅师做了一个偈子:“学道之人不识真,只为从来认识神。无始劫来生死本,痴人唤作本来人。”这个偈子一出,大家都害怕了,哎呀!不要弄错了呵,这都是识神呵,性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呵!殊不知识神和自性是一体的。我们前面已举了镜子和影子,水和波的例子。影子是识神,波浪也是识神。但是波浪本身就是水,我们只要认识到波浪是水而起的,不要执着这个波浪,从而见水,那么波澜壮阔不是更能起妙用吗?倘若是一潭死水,那还有什么壮观?有什么玄妙呢?所以,我们认识了水和波,镜子和影子的关系,就是认清了相和性的关系。水就是波,波就是水;镜不离影,影不离镜;色就是空,空就是色。通过水的动相——波浪,而识得水这个当体;通过影子这个相,识得镜子的当体;通过一切色相,五蕴、识神等等,认取佛性。那就时时处处都见性,这就是善用识神,善用五蕴,而起种种的妙用呵!大乘初门菩萨没有认识到这种关系,也就不会善用五蕴而起妙用。所以,他们还是偏空。

只有见性的大菩萨,才真正深刻彻底地明白妙有真空之理,才能自肯承当,真正首肯性相不二之理,也就是佛教所说的不二法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性就是相,相就是性,离性不能成相,离相不能显性。所以,见相就是见性。那么,我们就可以利用一切色相,成就佛事,庄严佛土,圆成佛果。就像镜子和影子一样,影就是镜,镜就是影;影不离镜,镜不离影;离镜就没有影,离影就没有镜。既不着有,也不偏空,一切都是随缘起用。而且,在一切用上,不即不离,无喜无争,不取不舍。那就能够任运逍遥,随缘放旷,得大自在了。《心经》的妙旨,就是要我们大家以观自在菩萨为榜样,学习观自在菩萨,明白真空妙有之理,行深般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度一切苦厄。

此乃照见五蕴皆空之效果。既然已照破了五蕴,那么还会有什么苦、什么厄呢?“度”即度脱之义。“一切”乃指“所有”也。所谓“苦”者,就是我们身心的感受、身心的不安。苦有很多种苦,细细讲来有十八种苦。通常讲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前面我们已讲过了,苦与乐是没有一定分界线的,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何谓苦,何谓乐呢?这些无不都是依据每个人所养成的习气,对身心感受而产生的妄想、妄见。如果符合自己的习气,满足了自己的欲望,则认为是快乐;如果不符合自己的习气,没有满足自己的欲望,则被认为是苦。所以,苦与乐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东西。譬如,一套中等水平的房子,对于有钱人来说,平淡得很,不会以此感到惬意,也不会引起什么快乐欢喜。因为他居住的条件要比这好得多。但是在贫穷人看来,哎呀!真是太好了。他会感到快乐,高兴得不得了,住进去就不想走了。又譬如,一个做脑力工作或很轻松工作的人,一旦下放到车间里,就会觉得很累、很苦,体力吃不消。但是,如果让没有职业的人或者原工作比这更繁重、更艰苦的人来干,他会感到很轻松、很快乐。所以,苦与乐没有一定的分界线,没有统一的标准。关键看是否符合个人的习惯。然而,人们共同感到的最大的苦,就是生死苦,即分段生死和变易生死。这两种生死,前面已几次讲过,这里就不再重复了。

所谓“厄”者,就是三灾八难。诸如:刀兵厄、贼劫厄、水、火、风、雹、地震等厄。这些“厄”都是过去所造的恶业,在今生感得的果报。个别做业个别有厄,共同做业共同受厄。这些业,障碍我们学佛修道。最大的厄就是五住烦恼,它代表了一切厄。哪五住烦恼呢?

第一是“见爱住地”(又称:见一处住地)烦恼。见爱者,就是看见某种东西就发生爱感,希望据为己有。住地,就是根深蒂固、牢不可拔。因为有这个见爱之故,你见了喜欢,一心想取为己有。别人见了,也同样想取为己有。你争我夺,总有一方得不到,求不得苦就来了。所以见爱住地是个根本大烦恼。

对于我们修行人来说,如果除了见爱住地,那就不要紧了。为什么呢?因为如果见爱住地消灭了,对一切境都不会生心动念,就不会生爱感和占有欲望了,也不会发生争夺了,也就没有患得患失了。所谓烦恼,都是由患得患失而产生的。没有得失,没有患得患失,怎么还会有烦恼呢?没有烦恼,心里就空净、就自在了。能这样,死后一定升天,至少生欲界天。而且,由于他在人间是修道的,见爱住地烦恼已经没有了,所以他在天上与普通天人也不相同。在欲界天,福享完了,则又降到人间,而且环境很好。人间寿命完了,又升天。如是四升四降,不会再向下堕落。四升四降之后,则成为“二果向”。意思是,虽未修成二果罗汉,但已趋向于二果罗汉了。再升降两次,也就是六次,就成功为二果罗汉了。二果就是“一来果”,只用再来人间一次,就至少证得三果——“不还果”,即不用再到人间来了。所以,我们只要破除了见爱住地,就绝对不要紧了,就是生不到西方极乐世界,也不怕。因为见爱住地破了,就只会向上升进,而不会下降堕落了。

我们修行用功,就要时时处处提高警惕,锻炼自己对境不生心、不动念。也就是说,要时时刻刻观照。要明白境界都不可得,都是虚幻不实的,而不要执着它。一切随缘,有粥吃粥,有饭吃饭。今天安排我做什么工作,我就做什么工作,只管坦荡无事地去做,而不要自己去增加烦恼。这便是直对现实,只见当下。一旦功夫成熟了,时节因缘到了,则桶底脱落,见到自己的本来面目。那么,无漏种子在八识田里种好了,就再也不会下降堕落了。就是习气顶重顶重,最最差的情况,也不过七次升天上,七次生人间,经七次升降就大事了毕了。因此,我们修行总以明心见性为第一重要。见性之后,就不着相了。因为性是个空性,是根本没有什么可得的嘛。在见性的基础上,勤除习气,最终必能证成正果,而不会入邪道了。反之,如果没见性而先求发神通,这样盲修瞎练下去,非但没有用处,而且还有入魔的危险。一旦入魔,就不堪设想了。真修道人,情愿不成道,也不愿入魔。所以,学佛修道,明心见性是第一,是根本,这是非常重要的。

第二是“欲爱住地”烦恼。此即欲界天,要比人间享福得多。不过执着在欲界天上享受,还是烦恼呀,因为还没有出六道轮回呀。所以,欲爱住地也要消除。对欲界天也不执着,欲界天也不可得。那么,这个欲爱住地烦恼就没有了。

第三是“色爱住地”烦恼。此即色天了,色天比欲界天更好。贪、嗔、痴、慢、疑属于思惑,也称“迷事惑”。见道以后,数数修习才能断尽,故又称“修惑”、“修所断惑”。思惑可分为三界八十一品。哪八十一品呢?人间、欲界天有九品。色天有四禅天,每一层天有九品,四九是三十六品。再上面是无色天——四空天,每一层天也是九品,也是三十六品。三十六加三十六是七十二,七十二加欲界的九品就是八十一品。如果八十一品思惑都断尽了,就出三界了,分段生死就了了。色天虽然好,仍要把它照破不可得,它就阻不住你,你就透过去了。那么,你就断了色天的三十六品思惑,破了色爱住地烦恼。

第四是“无色爱住地”(又称:有爱住地)烦恼。此即无色天——空界天。空界天有四层,称为四无色天,就是:空无边处天,识无边处天,无所有处天,非想非非想处天。这无色天,没有色相,纯属空相了。小乘圣人一听到这里空无所有,就喜欢了,就着了这个空相。如果你不执着这个空相,不贪着、不恋着无色四空天,把这三十六品思惑都断了,仍然把它照破不可得,那就破了“无色爱住地”烦恼,就可以出三界了,分段生死也就了了。

第五是“无明住地”烦恼。见思惑破了之后,一切事理还不能够圆融无碍,还有尘沙惑、无明惑。虽然四住地破了之后,分段生死了脱了,但是还有变易生死没有了脱。只有破了无明,就是“无明住地”也破了之后,才能够把二死都了脱。所以,五住烦恼若都除掉了,一切苦厄也就都度脱了,证得真正大道了,一切都能任运随缘,得大自在了。

综上所述,“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是《心经》全文的总持——总一切法,持无量义。明白了这个总持,下面的经文就迎刃而解了。所以这一段讲解得较多。为了便于明白,我们概括地作一简明的小结。

《心经》是从六百卷《大般若经》里节选出来的。所以一开始不用序分,佛就直呼大菩萨之名——“观自在菩萨”。这一句就开门见山地把全经的总纲点出来了。这一句就能够包括全经了。佛以观自在菩萨作为我们修学的典范和榜样,让我们大家学习观自在菩萨,用甚深广大的观照法门,由观照开发般若妙智,即世间和出世间运用无碍的、彻底究竟的大智慧。并以这样的大智慧的功行,把色、受、想、行、识五蕴一起照破。其实,五蕴本质上是空无所有的,是虚幻的。所以“照见五蕴皆空”,不要执着在法见上,要连照见也不可得。因为照见就是法。非但照见、观照是空,最后连空也不可得。有空就是没有照破。照见五蕴皆空,不是光把五蕴空掉就算了。连空都不可得,一切都不可得,这才谓之“皆空”,才能说是“照见五蕴皆空”。然后消尽了“见爱住地、欲爱住地、色爱住地、无色爱住地、无明住地”五住烦恼,了脱了分段、变易两种生死,到达生死苦海的彼岸之上,任运腾腾、腾腾任运,真正大自在了。所以,“观自在菩萨”五个字概括了整个观照修持法门。一切功夫都离不开观照,它总一切法,持无量义。因此,它能够包括全经,也是前四句经文“总持分”的总纲。

观自在菩萨能得大自在,就会有下面的果:“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同样,假如没有“行深般若波罗蜜多”,不能“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也就得不到大自在了。所以,观自在菩萨是以果命名的。由此也可看出这四句话的内涵关系所在,而“时”字正是表达了这种内在关系的画龙点睛的关键之笔。

因为真性是净裸裸、赤洒洒、毫无遮盖、时时现前的缘故,所以真见性者是没有时间分别的。一见彻见,一见永见,时时处处都见。真见性者,抡刀上阵也是见性。因此吾人只要于妄念断处彻见自性,那么一切处、一切时,举手投足,言谈笑骂,皆化为自性的妙用。山河大地、森罗万象,无不都是自性的显现。这自性不是断灭空,而是俱足一切、能够应缘显相起用的妙有真空。《心经》所教导我们的,就是要我们认识这妙有真空的真性,从而圆证大道。

以上约略地阐述了经文第一节——总持分:“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的精义,接下来再讲第二节——色空分。

心经原文+白话文

菩萨所证得的境界中,既不存有能证悟得般若智慧,也不存有所证得的境界,因為菩萨彻见一切是缘起性空的,一切是不可得的,心不执著於一切。

心经原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羐碍,无羐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謆揭謆,波罗揭謆,波罗僧揭謆,菩提娑婆呵。

白话译文:

以般若智慧观照自心而获得解脱自在的菩萨,修行极深的般若智慧时,观察洞见到集聚构成人我的肉体,感受,思想,意志,心识等五种要素,是因缘相依的生灭关系。他的本质是空,而非实体的存在。菩萨因彻见这五种集聚的要素是缘起性空,所以脱离生老病死苦以及一切的痛苦。

舍利弗啊!肉体以及一切的物质现象,不是真实的存在,不外乎是因缘相互依存的生灭关系,所以物质和空并无差别;而空和物质二者在本质上也没有不同,因此空不异於物质。有人认為空是没有,物质是有,而菩萨以般若智慧观照彻见到物质就是空,空就是物质,犹如水和水波的关系,二者既是各别的.,也是一体的。感受,思想,意志,心识,同样也是如此。

舍利弗啊!这五种集聚的要素,从它缘起性空的本质来说,它既没有生起或灭失,也没有所谓污垢或清净,更不会增多或减少。所以,在缘起性空的本质上,物质,感受,思想,意志,心识都不是真实的存在,而是空。人对外界的认识,需透过眼,耳,鼻,舌,身体,意识六种感官与物质,声音,香臭,味觉,触觉,其他一切事物及概念等六种外境,分别相对应而认知一切,这些都不是真实的存在,而是空。人的一切认识作用各有不同,包括眼,耳,鼻,舌,身体,心识,物质,声音,香臭,味觉,触觉,其他一切事物及概念,甚至於眼,耳,鼻,舌,身体,心识的识别作用共十八种,它们都不是真实的存在,而是空。

不经由佛教导而独自开悟的缘觉圣者,因观照十二因缘而了悟,但菩萨以般若智慧照见十二因缘是缘起性空的,所以不论是导致生死轮回的主因无明;或是灭尽无明,甚至於生,老,病,死,或是因灭尽无明而脱离甚至於生老病死,也都不是实体的存在。亲自听闻佛说法而证悟得声闻圣者,因观照四謆而了悟,但菩萨以般若智慧见苦,苦的原因,灭苦而解脱,灭苦的方法这四謆是缘起性空的,不是实体的存在。

菩萨所证得的境界中,既不存有能证悟得般若智慧,也不存有所证得的境界,因為菩萨彻见一切是缘起性空的,一切是不可得的,心不执著於一切。使自己及一眾生都获得开悟的菩萨,由於修行可至生死彼岸的般若智慧,而通达空得真理,所以心中没有一丝牵掛及烦恼障碍;因而不恐惧生死,远离一切错误,不合理的思想,行為,妄想等等,终於达到寂灭无為的最高境界。

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一切佛,都是由於般若智慧,才能证得无上正等正觉而成佛。因此,由以上可得知般若智慧是具有不可思议力量的密咒,是可破除一切愚痴黑暗的密咒,是至上的密咒,是可达成涅磐妙果无与伦比的密咒。它能去除一切的痛苦,灾厄,是真实不变的真议真议。因此,宣说般若智慧的密咒如下:去!去!去到生死的彼岸!与眾生一起去到生死的彼岸!愿迅速同证正觉,获得大成就!

心经白话文证知分

《心经》是一部由观世音菩萨对舍利弗所说的,以第一义谛空为体,以观照为宗,以破妄除障为用,众生依此修习最终能成就佛果的大乘经典。

心经第六章证知分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这里要点明一个“知”字的妙用。“故知般若波罗蜜多”的“知”,即是了了觉知,表悟后的意境。这里仿佛是转而为有了,要知道这个“知”字也是法,也是性空缘生,暂时的法用而已,实是知而无知、有而不有、生而不生。所以说,不明无生的道理,就不能证知真空佛性的真谛。前面说一个“空”字,是般若的体;现在说一个“知”字,是般若的用。因为般若的智德妙用,无可形容,无可言表,所谓“言语道断,心行处灭”,唯有神会、唯有心契,这正是冷暖自知的时候。

“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这是赞叹般若的殊胜智德妙用。因已无法用世上的任何语言表达,故以具无量威神之力的四咒来表法义。现在又说般若波罗蜜多是咒,缘由即在于此。咒是密意。决定如是、真实不虚曰咒,如军令之严肃。以无所不包为之大;以无所不通为之神;以无所不照为之明;以无可再加为之无上;以无可对比、无可等持为之无等等。空不偏空,有不实有,于寂灭无住的性体中能启发恒沙妙用,故曰“能除一切苦”。这个苦就是五住烦恼的苦因和两种生死的苦果。“真实不虚”者,是说般若有如此殊胜的妙用,是真实的,而非妄语。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真实而无虚假的。请想,世上哪一个人没有挂碍痛苦?那么,哪一个人又能离开佛法呢?佛法又何曾是迷信呢?

以上经文所说的体和用,要亲证才能得知,不是靠理解文字就可以知晓的。所以行人必须从自性上用功夫,真参实究。经文只不过是标月之指,借来考证考证罢了。总而言之,心通才是最大的神通!心若不空,则不能通,不通就不能明,不明则一切智慧被无明所覆盖而不能显发。《心经》正是说明了:心若到了真空的境界,自然会有无上殊胜的力量。心若真正空了,就不仅是原有苦厄被解除,而是一切苦厄无所依附(度一切苦厄),即根本没有苦厄,哪里用除呢?

自《心经》正文起,到本句为止,都是显说。以下则为《心经》的密说。

拓展:

《心经》一把开启智慧的钥匙

尊敬的诸位嘉宾,诸位法师、居士,以及参加法门之光福慧营的义工和学员们,大家上午好,阿弥陀佛。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在这火红的七月,我们欢聚在供奉着释迦牟尼佛指真身舍利的道场——法门寺,共同沐浴佛法的清凉,的确是一个殊胜的机缘。今天,末学宏涛能够得到一个这样难得的机会与大家一起学习《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共同体悟佛法所带给我们的那种“清风明月、心头无事”的空灵境界,实在是非常荣幸的一件事情。

稍微了解佛法的人,普遍会接触过《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事实上,这部经典在古往今来大多数佛教徒的宗教生活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想要成就佛陀的智慧,必须要不断地背诵、研读和禅观此经。传统上,我们将这部经典简称为《心经》。因为众生机缘的不同,使我们目前所拥有的《心经》的汉译本已达十几种之多。比如说,东晋时期鸠摩罗什法师翻译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大明咒经》、唐代玄奘大师所翻译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以及藏文汉译的《薄伽梵母智慧到彼岸心经》等等。但是,若论文词优雅、义理圆满、言简意赅、流通广泛等特点的话,则以玄奘大师的译本最佳,也就是我们现在经常读诵的这部。玄奘大师的译本,其经文虽由短短的二百六十个字组成,却道出了佛教的精髓,为众生呈现出解脱烦恼系缚的真实教法。

那么,《心经》到底说了些什么?它所讲说的主题、彰显的真理、阐明的宗趣、论说的功用又是什么呢?

我们先来看经题——《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般若波罗蜜多”是梵文的音译。“般若”,可以简单解释为高层面的智慧,这种智慧能够带领我们不偏不倚地认识事物的真正本质。“波罗蜜多”,意译为到彼岸。佛法中将我们凡夫生活着的、被虚妄所缠缚的俗世比喻为此岸,而真实自在的境界为彼岸。若想越过从此岸到彼岸之间的滔滔苦海,则必须要依靠“佛法僧”三宝为舟航。《心经》的“心”解释为心要精髓;《心经》即是六百卷《大般若经》的核心精要,“心”之一字,同时也说明了这部经典在佛法中的地位和重要性。“经”,也就是佛经的经,梵语云“素呾览”,意译为契经,有贯穿之意。上契诸佛妙理,下契众生根机。简要言之,在佛法中,只有真正能指导我们解脱生死烦恼的圣言量,才可以被称为“经”。那么,依照经题我们可以了解到——“智慧到彼岸”即是《心经》所要讲说的主题。

而《心经》在阐述“由智慧到彼岸”这一主题时,其中所着重强调的智慧,便是对“诸法空相”的证悟。那么,为什么是诸法空相呢?我们凡夫所接触到的一切事物,其好恶美丑、冷热长短、青黄赤白、花开花落乃至于贫穷和富足、战争与和平不都是实实在在凸现出来的么?为什么佛法认为是“空”的呢?观世音菩萨即以一连串的“否定语句”来诠释。请大家注意,这一连串的否定语句,也是整部《心经》的核心讯息。那就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在阅读这一连串的否定语句时,许多人往往会感到困惑,但是对深入佛法的人而言,这又是甚深灵感的来源。因此,要想解决这个困惑,就必须了解否定语句在般若经典中所扮演的角色。

佛教一开始,就以解脱我们这颗因执着而被束缚的心为中心思想,特别是在苦口婆心地破除“法我执”和“人我执”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根据佛教教义,我们的苦是源自于我们将“诸行无常”视为恒常,将“诸法无我”视为有我,尤其是“人我执”的习气。就是这种执取,造成了我人跟周遭的众生与环境的不和谐。由于这个习气已经深深地根植在心中,唯有对“我执”进行彻底的解构,才可以带领我们达到精神上的真正自由。《心经》中讲述了五蕴“色受想行识”,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六尘“色声香味触法”,六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十二因缘“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乃至于“苦集灭道”的四谛法等等。对于这种种法则,便是用一连串的语句将其自性进行了否定。这种对万法自性的否定,不仅可以视为佛教智慧的引申,事实上也是这种智慧的最佳例子,这也是《心经》能在大乘佛教世界深获尊敬的关键。

由此可知,《心经》所要彰显的真理,即是“诸法空相”,也就是因“无所得”而证悟到的第一义谛“空”。在这里,我们应当注意的一点,就是要避免误解“空”是绝对的实在或独立的真理,“空”必须要理解为事物的真正性质。也就是说,我们不要执着于“空”而产生“恶取空见”。弘一大师就曾说过:“研习心经者最应注意不可着空见。因常人闻说空义,误以为着空之见。此乃大误,且极危险。经云:宁起有见如须弥山,不起空见如芥子许。”因为执着于“有”的人,他还会修习善业,感人天果报。而执着于“空”的人,则会因为拨无因果而堕恶趣。禅宗里就有这样一则故事:

说有一天,百丈禅师讲法圆满,大众皆已退去,独有一老者逗留未去,禅师问道:“前面站立的是什么人?”老者回答说:“我某甲不是人,其实是一只野狐狸,过去古佛时,曾在此百丈山修行,后因一位学僧问道:“大修行人还落因果也无?”我给人回答说:“不落因果!”因此一答语,我五百世堕在狐身,今请禅师代一转语,以希望能解脱野狐之身!”百丈禅师听后,慈悲的说道:“但请问来!”老者合掌问道:“大修行人还落因果也无?”百丈禅师答道:“不昧因果!”老者于言下大悟,作礼告辞。第二天,百丈禅师领导大众师父到后山的一个石洞内用禅杖挑出一具野狐死尸,并嘱咐大家按照亡僧之礼予以火葬。

这是一则有名的公案,只为了回答学人,说一句“不落因果”,为什么会堕入五百世的狐身呢?百丈禅师转说一句“不昧因果”为什么又能脱去他五百世的狐身之苦?其间一字之差,实有天壤之别。问:“大修行的人还落因果也无?”答曰:“不落因果。”此即指有修行的人不受因果报应,这种随便胡乱的指点,实在是害人不浅!因为没有任何一种事物可以脱离因果法则。如龙树菩萨曾在《中论》中说:“未曾有一法,不从因缘生。”百丈禅师的“不昧因果”,实乃至理名言,因为任何修行悟道的人,都要“不昧因果”。此处的“不昧”,就是拾金不昧的那个“不昧”,指不蒙蔽、能明了的意思。也就是说,大修行的人,是明了因果的。故无门禅师曾有颂云:“不落不昧,两采一赛;不昧不落,千错万错!”

在《心经》里面,观世音菩萨也以“色”与“空”为例,为大家开示了应如何正确地理解“空”的含义。那就是“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是难以理解,同时也是容易被误解的一句话。我们用白话来解释:“色,指的是物质。物质的体性是不异于空性的,空性也不异于物质,就物质的自性而言是空的,而在自性空的同时却又显现出物质来。”

我这样说,大家是不是觉得蒙蒙的,不知所云?那就让我们对这句话继续加以解释:色不异空,就是说色法与空性并非难以融合,它们是一体不二的。空不异色,是指色空双运,也就是说空性与缘起的相应。色即是空,就是指万法本空,籍以破除“有边常见”,也就是误认为万法实有的邪见。空即是色,是指空性是缘生的,籍以破除“无边断见”,也就是误认为万法不存在的邪见。用这四法去证悟空性,便能超越世间的一切戏论。

解释完了,大家是否能够了解?我看后面有几位同学,那紧锁的眉头还是没有展开。没关系,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您或许能够轻松一些。

从前有个做官的人叫乐(yuè)广。他有位好朋友,一有空就要到他家里来聊天儿。有一段时间,他的朋友一直没有露面。乐广十分惦念,就登门拜望。只见朋友半坐半躺地倚在床上,脸色蜡黄。乐广这才知道朋友生了重病,就问他的病是怎么得的。朋友支支吾吾不肯说。经过再三追问,朋友才说:“那天在您家喝酒,看见酒杯里有一条青皮红花的'小蛇在游动。当时恶心极了,想不喝吧,您又再三劝饮,出于礼貌,不好拒绝乐广的好意,只好十分不情愿的饮下了酒。从此以后,心里就总是觉得肚子里有条小蛇在乱窜,想要呕吐,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到现在病了快半个月了。”乐广心生疑惑,酒杯里怎么会有小蛇呢?但他的朋友又分明看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回到家中,他在殿内里踱(duó)步,分析原因。他看见墙上桂着一张青漆红纹的雕弓,灵机一动:是不是这张雕弓在捣鬼?于是,他斟了一杯酒,放在桌子上,移动了几个位置,终于看见那张雕弓的影子清晰地投映在酒杯中,随着酒液的晃动,真象一条青皮红花的小蛇在游动。为了解除朋友的疑惑,乐广马上用轿子把朋友接到家中。请他仍旧坐在上次的位置上,仍旧用上次的酒杯为他斟了满满一杯酒,问道:“您再看看酒杯中有什么东西?”那个朋友低头一看,立刻惊叫起来:“蛇!蛇!又是一条青皮红花的小蛇!”乐广哈哈大笑,指着壁上的雕弓说:“您抬头看看,那是什么?”朋友看看雕弓,再看看杯中的蛇影,恍然大悟,顿时觉得浑身轻松,心病也全消了。

这一则“杯弓蛇影”的故事,带给我们什么启示呢?有的人说了:“根据这个故事,让我了解到任何的病痛都是吃饭吃出来的,喝酒喝出来的。”有的人又说了:“根据这个故事,让我了解到什么都是浮云,没必要疑神疑鬼,”您要是这么想也对,但若是用佛法来对治一下,用心经来考量一下:这个酒杯里的的小蛇,到底是有的呢还是空的呢?若是有的,那其实是墙上弯弓的倒影;若是无的,怎么喝到肚子里会痛呢?大家说是空的还是有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嘛!知道了吧?我们凡夫所见的一切,都是杯弓蛇影。

由凡夫到圣人的位阶转向,是发生在行者深住于心一境性时。在止心于一境的状态下去禅观此经,也就是说通过修习止观的力量来理解空性,可以使我们最终获得究竟清明的智慧。我们知道,《心经》其实就是获得了观照自在的观世音菩萨与佛弟子中智慧第一的舍利弗两人之间的一场精彩对话,从中也让我们了解到观照与智慧之间的作用。在《心经》的篇头,即向我们阐述了观世音菩萨在深观“智慧到彼岸”时,照见了五蕴皆空。经文如是说:“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此处,能观者是观自在菩萨;甚深般若,是所观之法;照见五蕴皆空,为观修之方;度一切苦厄,为观修实效。由此得知,“观照般若”便是本经的宗趣。通过对《心经》的学习、内省和思维,透过止观的熏习,能使我们凡夫更加了解空性。

那么,学习《心经》的目的,换言之,通过“观照般若”而证悟第一义谛“空”的作用又是什么呢?如刚才所说,在观世音菩萨一连串的否定语句中,已为我们破除了凡夫着色、二乘着空以及权乘菩萨着空假二边的妄相,故云破三妄。下文中,“心无挂碍”即除业障;“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即除报障;“远离颠倒梦想”即除烦恼障;故云除三障。“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云究竟成佛。据此,则《心经》确以破妄,除障,究竟成佛为妙用。

到目前为止,《心经》是空的解释。接下来,又以咒语继续说明空性。透过般若波罗蜜多咒,行者可以完全去除邪见、由邪见所引生的烦恼以及由烦恼所生的苦,在解救轮回的基础上证得佛陀的无上正等正觉。所以说,般若波罗蜜多被称为“能破烦恼,神妙难测”的大神咒、“能破无明,照灭痴闇”的大明咒、“令因行满,至理无加”的无上咒、“令果德圆,妙觉无等”的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那么,最后的咒文“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依照惯例也就不解释了。大家但当诵持,自获利益。

到这里,我们可以清楚地了解到,《心经》是一部由观世音菩萨对舍利弗所说的,以第一义谛空为体,以观照为宗,以破妄除障为用,众生依此修习最终能成就佛果的大乘经典。

这部《心经》是在唐贞观二十三年五月二十四日,玄奘大师陪侍唐太宗李世民在终南山的翠微宫时翻译的。也就是在《心经》翻译出来的两天后,李世民驾崩于翠微宫。在将死之日,李世民曾好几次拉着玄奘大师的手说:“朕共师相逢晚,不得广兴佛事。”而我们现在能够真正了解佛法、诵习《心经》、接触玄奘大师,自然是比唐太宗幸运的多。希望大家能够珍惜这一殊胜的因缘,继续努力地学习《心经》。

记得憨山大师曾经说过:“诵经容易解经难,口诵不解总是闲”。《心经》读来朗朗上口,容易记诵;但要说到“理解”上,只怕很少有人能够通达。末学也是一样,在这里耽误了大家的时间,非常惭愧。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白话文解释

《心经》可以指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佛经中字数最少的一部经典著作,因其字数最少、含义最深、传奇最多、影响最大。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原文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梵文prajnaparamitahrdayasutra。略称《般若心经》或《心经》。全经只有一卷,260字.属于《大品般若经》中600卷中的一节。被认为是般若经类的提要。该经曾有过七种汉译本。较为有名的是后秦鸠摩罗什所译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大明咒经》和唐朝玄奘所译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般若经》共有八部:《放光般若》、《光明般若》、《道行般若》、《胜天般若》、《胜天王般若》、《文殊问般若》、《金刚般若》、《大品般若》、《小品般若》。本处所用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则由浅入深地全部概括了《大品般若》的义理精要。可谓言简而义丰,词寡而旨深。古来认为读此经可以了解般若经类的基本精神。

此处的"般若",为梵语prajna音译,本义为"智慧"。但这智慧是指佛教的"妙智妙慧"。它是一切众生本心所具有的。有色能见,无色也能见;有声能闻,无声也能闻。它能产生一切善法。至于凡夫的"智慧",则由外物所引生,必须先有色与声,才会有能见和能闻。若无色与声,即不能见不能闻,它不能直接生出善法。因而我们说,凡夫的"智慧",在佛家看来,也就成了愚痴,成了妄想。"般若"如灯,能照亮一切,能达一切,度化佛所指斥的那种有漏的"分别慧"。

“波罗蜜多”,梵文为paramita,意为"度","到彼岸"。亦即意在说明"度生死苦海,到涅槃彼岸"。所谓"彼岸"是对于"此岸"而言的。生死便喻"此岸"。它指三界内的众生由于妄念邪心而造业,因而不得不轮回于生生死死当中,永住于烦恼苦海中。只有修行才能摆脱轮回,永超生死地。

“三界”,指欲界、色界、无色界,共有二十八重天。下面六重为欲界。所谓"欲",指的是男女、饮食、睡眠三者。中间的十八重为色界,居于此界当中者已经离于三欲,但又保存了"质碍色身",仍然离不开物质元素。是中众生,虽然有色欲等,但已经不必非有"物质基础"了。至于那上面的四层属于无色界。居于此界的众生则没有形色,他们已经修成了"空"与"定"。较之此一境界更高的则是所谓"涅槃"。就佛教说,可以认为涅槃境界是一种比喻的说法,它仅指超出生死轮回世间,摆脱人生有限性和相对性。以传统说法,指的是因修道而超出三界的圣人,他已经处于一种不生不灭的状态,获得了不受垢染,永远安乐的寂灭之体。

凡任何修习佛教的人,按照经往的讲法,只要依法受持,就可以度脱生死苦恼,到达涅槃彼岸。一般认为,修习般若波罗蜜多法门属于六种"到彼岸"的法门之一,又称为"六度",具体说,这也就是大乘佛教修习的基本内容。它包括:【第1句】:布施(檀那);【第2句】:持戒(尸罗);【第3句】:忍(羼提);【第4句】:精进(毗梨耶);【第5句】:定(禅那);【第6句】:智慧(般若)。《大品般若经》卷一说:"菩萨摩诃萨以不住法住般若波罗蜜中;以无所舍法应具足檀那波罗蜜,施者受者及财物不可得故;罪不罪不可得故,应具足尸波罗蜜;身心精进不懈怠故,应具足禅那波罗蜜;于一切法不著故,应具足般若波罗蜜。"法相宗将六波罗蜜的"智慧"扩展为"方便善巧"、"愿"、"力"、"智"等四波罗蜜,合称"十波罗蜜",作为菩萨"胜行",以配合菩萨十地,说明修行的次第。这是题外的话了。总之,这六法门又可以喻之为船筏,它们运载修善众生过渡到彼岸去。六度之中,又特别以般若波罗蜜多为最上法门。即是说,一旦深入般若甚深法门,便可以随机而有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的诸度功德。

"心经"的"心",意为"核心"、"纲要"、"精华",言下之意是说,此经集合了六百卷般若大经的"精要"而成。

唐三藏法师玄奘译

[三藏法师玄奘,所谓"三藏",即指经藏、律藏、论藏三者。经与律记录了释迦牟尼所说的大法,经为佛教真理的显示,律为佛教的禁则及规矩,而论藏是佛和弟子们讲论其教义的记录,三藏的内容包含了戒、定、慧三学。"三藏法师",意谓其通晓三藏教法,自己修法而得利益,又令人修行而得实在受用,所以堪为人师。玄奘为唐代僧人,俗姓陈祎,河南洛阳偃师人,幼年家贫,十三岁出家,十五岁已因聪慧而闻名,二十一岁受具足戒,此前已经博通经论。唐太宗贞观三年(629)长安因发生饥荒,朝廷许百姓出城就食,他就趁机潜往西域,传说到罽宾国是道路更为险恶,虎豹横行,他只得在一洞内打坐,天快亮时,见一老僧,头面疮痍,身被脓血,盘脚静坐。玄奘上前施礼求问,老僧即授之以此心经一卷,说一旦朗诵则山川平易,虎豹不能为害,鬼魅不能作祟,于是玄奘继续往西前行,最终到达中印度的摩揭陀国王舍城,在当时东方最负胜名的那烂陀寺广学佛教经论,成为了中外称誉的"大乘天"。玄奘回国时,带回了大小乘经律论共500多帙,600余部。其中便有这部《心经》。他晚年主要住持长安宏福寺,主要从事译经。65岁时寂化,葬于白鹿原。若无玄奘法师,作为末世众生的我们,如何能够沫浴佛祖的法恩呢?!回心经正文

观自在菩萨

观自在菩萨,"观"作"观照"、"审视"、"审察"等解。此处并非指用眼作观察,而是以心去"审视",以心去调动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取其妙用。"自",作"自己"讲;"在",即"存在"。"菩萨"是bodhisattva的音译。意为"觉有情"、"道众生",汉译又作"开士"、"大"、"觉士"等。有自觉觉他,导引众生开悟的意义。据大乘佛教,菩萨可以有在家与出家两种。菩萨有两种身,一为生死肉身,一为法性生身。三贤位之菩萨,若未证法性,仍有惑业,受三界生死分段身者为前者;证得无生法忍性,舍离三界生死肉身,得不生不死位。菩萨又有的称为"菩萨摩诃萨",直译为"大觉有情"、"大众生"。"摩诃",意为"大";"萨"为"萨埵"的略音。"萨埵",意为"有情"或"众生"。摩诃萨指有大心,能救度极多众生,使之得度脱生死的菩萨。《大智度论》说,此种人心能为大事,其智能得大理;因勤修六度大行及一切大善,能修难修,能舍难舍,能忍难忍;经三大阿僧祗劫而行愿不退;唯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所求目标。

观自在菩萨,合起来说,就是能观照自心,不为世间或出世间的万物所动,心中常能住寂,又能慧天悯人,以大觉有情为己任,自己已经得到解脱无碍,并能使他人也得解脱无碍自在。观自在菩萨,又称作"观世音菩萨",梵文则为avalokiteshvara。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行",此处作"功行"解;"深",则释为有极深的修行功夫,已达到甚深境界。说到这种功夫,是一步一步由浅而深地达到的;先是初发心,行观照审察,这就要求自心常在,要扫除妄念,专住佛境,眼只见佛色;耳只闻佛声;身只对佛境,这样才能发见真心。但这也只是浅近功夫,进一步则要求在心得自然之后,又能在无意中作意念守持,不为外界所牵动。知道所谓心想,无非是妄想攀缘影子。无论是能知所知,都在根本上是不存在的,从其本性来说,它们既是空是假,又非空非假,是有是无,又非有非无。若能到此,可以说已经达到空境了,但犹未达到"空心";再进一步扫除妄情,观照现前的身心世界,一眼看透,一切意念也无非自心所现,浮光掠影,也如镜中像,如水中月,一切声响,如风之过树,一切境界,如云在空中,都是幻化不实的。不仅外面的世界如此,内心的妄情何尝不是如此呢?一切爱恨种子、习气烦恼也都是幻化不实的。于是起先要用意念来克服的心,现在就是不用心意守护也达到了空。一旦境也空,心也空,心境两忘,便升入了一个新的阶次。更进一步,连此境界也可以抛弃,便可以达到能空的心和所空的境都已经扬弃,这样的功夫达到纯熟而转深,再勇猛精进,便可以最终使一切人为的妄念消除,生出妙智妙慧,达于涅槃彼岸。"处深般若波罗蜜多时",也即是得到妙观察智和无想慧的时候。

照见五蕴皆空

照见五蕴皆空,"照",光明所到,照耀;"五蕴",梵文pancaskandha的意译,也称为"五众"、"五阴",实指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五者。"蕴"的意思是指"蕴集"、"积聚"。"色"指有形有相的事物。对于人的感觉来说,形质之色包括了地水火风等四大,一切有坚湿暖动性质的东西。人的身体称为"色身"。"受"作为"领纳"义解。即领纳感受种种境界;"想"是思想,由六根感触种种境界,心中思想种种相貌形状,这叫"想蕴";"行",即行为;"识",指对所感觉的对象分别所起的认识作用。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因修习了般若法门,功夫深久,生出了妙智妙慧,于黑暗中也有光明照耀,因则能够洞见一切诸法均为不实在,均为虚假。懂得了众生的五蕴对于菩萨的真心是有掩盖障蔽而使其昏昧的功能的。"

度一切苦厄

苦厄,逼恼身心的苦恼灾厄。苦厄起于生死。生死因结聚五蕴而有,因之不能返观五蕴的虚假不真。由于认识有如是的错乱,难免受到痛苦烦恼。痛苦烦恼不得清醒的认识,不免要起惑造业,结果便陷入了更深的魔道,因而轮回生死,现世执有五蕴,未来招致生死苦厄。如果能够了达,连五蕴都是虚假幻化的妄想,扫除一切魔缘,自然心中清净,生出智慧,也就可以度脱一切苦厄。这便是修行般若法所能达到的境界。

舍利子

舍利子,即舍利弗,梵语shariputra(舍利弗怛罗)的音译略称。释迦牟尼佛的十大弟子之一,因其持戒多闻,敏捷智慧,善解佛法,被称为"智慧第一"。此处称呼他的名字,因般若法门是大乘的真空妙理,最深最上,非具足大智大慧者不能享用。而舍利弗是智慧的象征,故佛在此称呼他,意在告示:般若波罗蜜多法门,非有深心智慧者而不能得入之。

色不异空

色不异空,"色"即形色,色身等。也可以说就是前面说到的一切有形有相的有质碍的东西,简言之,一切物质形态。"空"指虚空,真空。"空"的意思并不是说没有色就是空,或者说"色灭为空",不能说除掉了世间一切事物就可以达到空,因为"空"并不是空无所有,不是虚无。"空"是实相,实然之相,实然本体。空是绝对的相待性。而相待性是世界的真相,是它的依止。世间一切事物无不具有相待性,从这个意义上说,无不依止于相待性,离却相待,也就是离却了"空",事物就会堕入虚无,堕入真正的无根无据无着落。正是从此意义上,才说"空即是色",意思是:空与色本来就是不可以分析为二的。色身借四大和合而成,自体就是空,本来就含有相对性。不仅如此,世间的`什么事物又不是假借因缘而成的呢?就其相待性,依赖性而言,本来就是假,就是幻。而只是因为凡夫迷昧真性,以假为实,执色身为我所有,于是起惑造业,违背真心,贪恋物质利养,以为自己的一切可以安享百年而不坏,殊不知人生犹如风中的烛,犹如深秋枯树上的一片叶,不定何时就会熄灭,何时就会飘落,哪里能够自恃呢?我们由四大所成的身体,不过是假缘暂住,给人一种虚幻的实在性而已。究其实,物质之色先天性地包含着不稳定,包含着"短命",所以说"色即是空"。此句既是佛祖广释般若法真谛的开端,更是佛教八万四千法门的要义。

空不异色

空不异色,真空与形色并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这样说呢?以色执著为实有的,固然不应该;而将空执著为虚无的,同样也背离了释迦牟尼的教导。要知道,那怕凡夫的五蕴之身,也是业力所成,也是由于过去世的业力习气熏染才凝集而成。从因缘的角度,它不是无端呈现的,人生的内在依据便是佛所教诲的缘生之法院,世间一切事物无不处于前后无际的因果系列当中。一切色质均是因缘凑合而成。这因缘凑合就是相待性,就是空性,因此才说空不异色。空不异色是要强调世间因果的实在性,是想说因缘果报的真实不虚,是要说人类社会中的伦理道德所赖以成立的基础,是不可以用空的理论来取消的。

简而言之,身由业力所造,业力由妄心所造,人若造业便会感受人生的苦果,以致受身出世而偿还果报的苦恼,今生受过去世的业报,未来世感受现世的苦果。三世之中,轮回流转周而复始,除非修善根而超越,否则不会有了结之时。外道中人因为不了正因至理,远离妙智妙慧,错认为色若灭了便是空,落于顽空,认为人若死后,清气归天,浊气归地,一灵真性归于太虚空,于是追求清心寡欲,一味修持苦行。还有的人坚持断灭空的见解,认为人生既然终归是五蕴分离,便没有现世的道德可言,也没有未来的解脱可言,因而进一步便胡作非为,结果种下恶因,将来自己遭受恶果。

只有二乘声闻缘觉罗汉,依佛法修持,知见能够超出凡夫之外,得阿罗汉果位。他们知道三世因果道理,因而了解以色为实有是一种妄想,但仍未了解三界也是心中的幻现之法,不懂得万法无非识情变化而有,生死也是一种幻化,因而有的惧怕三界厌离生死,以为只要离开色就是真空,于是闭门独修,或在深山,或在坟冢,殚精竭虑,一定要离一切相,只为了求得解脱。结果忘了舍己救人一说,失却了众生同一本性,救他即是救己的真谛。他们把解脱也执为一种相,把空也执成一种相。所以仍然陷于幻妄之中。小乘得道果者难免执相。相是什么呢?我们不妨称为"相分"之"相"。所谓相分,就是心中所生起的关于事物或者观念的心中之想,犹如人们所说的心念等。这种相分其实是心中幻化出来的。心中不著相,就不会有相分,一切境界也就了了可明,不会拘于形色而生惑。从而起心动念,无不符合自心本性,无不符合真空实相。这就是大乘菩萨的境地了。所以说,真空不是空,真有不是有。空不是色灭亡之后才有的,空与色本来无异,空是色的规定和依据。因而真空即是妙有。虚空是华藏的虚空。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色即是空,此处菩萨又反复再说了达色性是空,真空即是色的道理。空性并不是兀突突的空,它是要落实在色的相对性中间的。色也并不是毫无依据的荒谬的世间事物,它们自身就包含了作为世界本质的真性,也即是空性。没有空,也就没有安立色的去处。诸佛菩萨,在时说空,有时说色说有,这是因为在一切诸法当中,色与空是相互通达的圆融而同一的。就空性至极言,世间无一色不空;就空性也要发用流行言,无有一色不显真性。空与色是两极,但又是包含着对方的两极。世间无一物不空,世间也无一物不有。修佛的人,关键是不要执迷于任何一工侧面,不要偏于任何一极,既不执于空相,也不执于色相。

由此可以引出"受想行识亦步亦趋复如是"的进一步推论。五蕴当中,色蕴为首,色蕴如果能够安立到本性是空又因空而相待假,而因缘有的立场上,则其它的四者,即"受"、"想"、"行"、"识"也就不难理解其一方面因缘而有,因空性而生;另一方面,也就因缘而无,也就是因缘相待而不可依恃,从而归为空的道理。总而言之,一切形色之有,无不是假,因为它们要依缘才能存在;又无不是真,因为它们无不包含着那绝对的相待性,无不包含着空性。所以我们才有充分的理由说"色即是空"。华藏是虚空的华藏。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诸法",指世间一切法,亦即天地间的一切事事物物。此处指五蕴诸法,即因五蕴而生的一切相待而有者。"空相",指"真空实相"。人的真心本来是常住不动的,只因五蕴集聚心中生出私欲遮蔽真性,才会有种种执著,才会妄执外境为有,才会视所见、所闻、所嗅、所触为真,才会以五蕴为实有。只有般若慧才能如同利剑断除诸多迷惑,只有在缘起性空的立场上才能把握"空相"。

"不生不灭",五蕴真空,便无法可生,若法不生,自无可灭。一旦明了般若妙法,无妄想心,就不会有生有灭,也就无需乎求离苦,也就没有度脱苦厄一说了。"不垢不净",污垢与清净本来是两相对立而存在的。凡夫未破烦恼,未除贪嗔,生出了我执与法执的偏见,这就是垢秽;二乘修习者已断烦恼,无离贪嗔,能证人空,名为清净;凡夫染于有漏的恶缘,名为垢;圣人熏修无漏的善缘,名为净。然而他们的垢净只有其名,究其本体言,根本无所谓垢与净,所存在的只是空而已。空是既不可谓净,也不可谓垢的。凡夫若一念头不觉,生出妄心便是垢;圣人了达空性实相,不受拘于五蕴,不受诸法色相影响,则是净。从诸法的本然之相上说,垢也没有,净也没有,这叫"不垢不净"。

"不增不减",世人的本来心量,如大海一样宽广博大,含容万物,蕴育万机。但只有圣人才能把本来的心显示出来,不为事事物物所遮掩。从极的角度看,本有的心量并非修行而有,而是修行而显,所以说心量不会因为觉悟而增另加一分,也不会因为迷妄而减去一分。凡夫似乎心量狭小,但那只是因为五蕴蔽障,六尘牵缠束缚,不能修行观照,所以才会有真心隐没不显。无论凡夫,无论圣人,佛性本有,真心俱在,人为地增一分或减一分都是不可能的。生灭垢净增减,都是从生的情见妄分别所致,这也就是苦厄,所以佛在此教诫,只有了达心性本来是空,一切善恶凡圣诸法都是因缘和合而生,其体性原本寂然,没有任何分别想量的必要。回心经正文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真空实相中的五蕴诸法,都是因缘和合,虚妄而生,不可以用生灭垢净的心去追求。彻底了悟真空实相的圣人,连因缘本身也视为空,其中自然没有挂碍之色法,没有受想行识诸蕴的心法。只有勘破般若甚深法,才能无幽不洞,无暗不除。佛祖告诫说,修般若慧的人要时时观照,不可迷于色心二者。从根本的究极的角度来看,一切存在的根本相是空,是相对,是依赖,它并非磐石不可动摇,所以才说"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色心二法都因为空性而丧失一切实在。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无眼耳鼻舌身意,"眼耳鼻舌身意"称"六根",梵文为sadindriya。也称为"六情",为"十二处"的"内六处","十八界"的"六根界"。"六根"能够摄取相应的"六境",即色、声、香、味、触、法;生长出相应的"六识",亦即: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六根有着向外的取著倾向,众生由于外务,所以易于不知所归,因而真性蒙蔽,起惑造业,丧失本有佛性。

色、声、香、味、触、法六者,称为"六境",它们是六根作用时不可少的境界,即眼能视色,耳能闻声,鼻能嗅香,舌能尝味,身有所触,意有所思所念。总之,六境包含了一切可认知的对象。"六境"有引诱众生心思向外的可能,即说它们易于蒙蔽众生本有的真心,由于有污染性,所以又称为"六尘",因而"六境"又叫"六尘"。"六根"与"六尘"的相互作用使众生生出了种种虚妄分别心,造作种种业因,感受种种果报。

佛告舍利弗说,六根六尘都是由真空实相上幻化出来的虚妄法,本来并非实有,如果能够了解引理,虽有六根对待诸尘,但仍可以不受诸尘所染。最终能够做到眼见色尘而平等一如,由不起分别而视天界地狱相等;耳闻声尘而不作分别,无论他人是毁是誉,终归不起欣喜心、沮丧心;鼻闻香尘而不作分别,能使厕室化作香殿;舌尝味尘而不拣择甘苦;身感触尘而无意于涩滑软硬,以至能够令刀箭化为天华;意触法尘,而不随逐诸法,由不随虚假打转,心中自定,陶冶涵养,终归显出真心本性。

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此处所说无非是"十八界",即"六根"、"六识"、"六境"三者。十八界是以人的认识为中心,对世界一切现象和事物所作的分类。一人一身即具此十八界。其中的六根有认识功能;六尘作为认识对象;六识则为随生的感受与观念。总说起来,此十八界依次为:眼界、耳界、鼻界、舌界、身界、意界;色界、声界、香界、味界、触界、法界;眼识界、鼻识界、舌识界、身识界、意识界。这里的"乃至"是举十八界的首尾,将中间的各界省去了。

十八界是一切不善法的根本,是一切苦厄烦恼的原因。世间一切事物无不因为这根境识三种作用变化,而互成因果,展转无穷。只有修得甚深般若妙法,慧眼时刻观照,才能证到真空妙境,由是摆脱一切根尘识界,了然本来是空。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明",指痴暗的意思。为十二因缘中的一支。十二因缘又称"十二缘生"。是佛教"三世轮回"中的基本理论。这十二支为:无明、行、识、名色、六入、触、受、爱、取、有生、老死,称"十二支"。据《俱舍论》卷九说,十二支的关系是:

【第1句】:无明缘行,"谓诸愚夫于缘生法不知唯行"。由于不懂得佛教缘生法,所以起惑造业。

【第2句】:行缘识,"由引业力,识相续流,如火焰行,往彼彼趣,凭附中有,驰赴所生结生有身。"前支的思想行为,作为引导力量,使识凭附中有,而向与其相应的投生处转生。

【第3句】:识缘名色,"于此趣中有名色生。"此"趣"指六趣中的诸"趣",善恶一共六道。此"趣",亦即"结生"一刹那之"有身",谓此"有身"于母胎中之心(名)、身(色)得到发育。

【第4句】:名色缘六入,"如是名色渐至成熟时,具眼等根,说为六处。"即胎儿由心身之混沌状态发育至有认识器官的分工。

【第5句】:六入缘识,"次与境合便有识生,三和故有顺乐等触。"六入,或六处与外境相合而生识,称为三和,触觉由此发生,此相当于幼儿的阶段。

【第6句】:触缘受,"依此便生乐等之受。"由有触觉便生苦乐及不苦不乐等受,此相当于所谓童年阶段。

【第7句】:受缘爱,"从此三受,引受三受。"由有感受,引生贪爱。三爱,指对世俗世界的执爱,这相当于所谓青年阶段。

【第8句】:爱缘取,"从欣受爱,起欲等取。"由有贪爱,便生出狂热的对世俗种种享受的追求,此相当于成年阶段。

【第9句】:取缘有,"由取为缘,积聚种种招后有业,说名为有。"由贪爱执取等思想行为,必然招致后世果报,就此能招后世果报言,这些思想行为总称为"有"。

【第10句】:有缘生,"有为缘故,识相续流,趣未来生。"由"有"产生后世之果报的思想行为,必然导致"来世"之再生。

【第11句】:生缘老死,"以生为缘,便有老死。"此下二支为一个总的因果循环链条,每两支间顺序成为一对因果关系,而配合过去、现在、未来三世;又可以概括为两重因果:由无明、行两支作为过去因,识、名色、六入、触、受五支则成为现在果;由爱、取、有三支作为现在因,行、老死则为未来果。此称三世两重因果。佛教认为,任一有情生命个体,在未来得到解脱之前,均依此因果链条的力量在三世和六趣中间流转,永无终时;而人类社会中的一切不平等现状,也都可以从这一因果系列得到根源性的说明。

总之,十二因缘中的各个环节,是互为因果的,人类之所以陷于悲剧,人类的痛苦所以没有终了之时,都由于它的桎梏。缘觉罗汉悟得生死转回的苦趣能够逆观老死苦的境界以生为因,生以有为因,有以取为因,取以爱为因,爱以受为因,受以触为因,触以六处为因,六处以名色为因,名色以识为因,识以行为因,行以无明为因,而无明以真空妙性为体,本来是虚妄。若能返妄归真,返本还灭,便无明灭,由无明灭,便有行、识、名色、六处、触、受、爱、取、有、生、老死也都随之而灭。这是缘觉罗汉修行观照的境界,叫做"还灭门"。缘觉罗汉认为十二因缘为实有,便用功去消灭它;而大乘菩萨以般若妙慧观照这一境界,以为其未必是实在之体,应视同大虚空一般,因此说到底,凡夫流转于十二因缘中也属一种假说,从根本上看,仍是虚妄。只要达到了悟真实,扫除一切执著,把握因缘起而性空的谛义,也就空除了十二因缘。这才是大乘法门。达此境界,也便不再追求一己之私的解脱,不至于在"个人"的道德完善上下功夫,不会只追求了悟生死。因此才会悲心大振,无意于摆脱个人的十二因缘桎梏,而是投入世间,上行下化。不度空地狱,誓不成佛。

无苦集灭道

无苦集灭道,"苦集灭道",指四谛道理,也称四谛法门。"谛"为"真理"的意思。"苦谛"者,是人对于社会及自然环境所作的价值判断。苦,指生死果报,有三苦、四苦、八苦等的说法,简而言之,大凡世间上一切逼恼和身心不安的事,都可以叫做苦;"集谛"是指造成世间人的痛苦的原因,"集"是"招集一切苦恼"的意思。世人所以有苦恼,都因为倾向于以"我相"为基础和出发点,因有"我相",故执著我有与我所有的妄想,一切争夺欺诈、穷奢极欲无不因之而起,也无不因之而导致更大的痛苦。世间的快乐,说到底也仍是苦,正所谓"乐是苦因"。众生因贪欲而造罪,招集众多苦报,所以苦集二谛是世间法,又是有漏因果,集是苦因,苦是集果。明白了这种烦恼业因的来源,自然就会思量厌离苦恼,并因此而行动起来,修善止恶,断灭集的苦因。

至于"灭"与"道"二谛,是出世间法,又叫无漏因果。"灭谛"指断灭产生世间诸苦的一切原因。"灭"者,灭有为还于无为,也就是涅槃,亦即靠修行而达于最终的寂静;"道谛"是指脱离"苦"、"集"的世间因果关系而超入无苦有常无我清净地的理论说教和修行方法。"道"有"能通"的意思。简而言之,它包括了戒、定、慧三无漏学及所谓"三十七道品"。人有造罪的业因,所以一定会招来苦果,自作自受。罪业只能自己为自己消灭,这是灭谛;要消灭罪业,只有依据一定的方法,此为"道谛"。道谛为正道修习法门。这个法门又可以简单地说成"知苦、断集、修道、证灭"。

无智亦无得

无智亦无得,"智"作"般若"解。亦即智慧、能知的妙智。"智"为能求的心;"得"为所证的佛果或者所求的境界。佛果有四种,一缘觉、二声闻、三菩萨、四佛。二乘菩萨修行六度法门,上求法于诸佛,下普化众生,自己修行得利益,又以利益泽润他人。所以能如此,都因为以智慧为第一,有智慧,也便能够彻上彻下,自己得真空大智,又能教益众生,使除惑生慧。在凡夫看来,入了菩萨阶次,功行很大,智慧非凡,已经很了不得;但在菩萨本人看来,这不过是还了本来面目,并没有什么智慧可言。其实,什么也没有证得,不过是回归本来寂寥而已。因为真心本来空寂,在般若真体当中,一念圆融,本来没有修习的事,因此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证得。所以不见有知的大智,也就没有所证的果德,若是以有所得的心去求,就已经不是真空。知而无知,才是真知;得而无得,才是真得。所以归结为"无智亦无得"。换言之,人人皆有本觉真心,智慧本然,不假修行。只要不起妄念,不作分别,也就复了本性和真心,就能返观自性本空,除去五蕴、十二处、十八界等等智慧之障。障碍一除,本心显露,一切世间的空性、真如性了了分明。

从这个意义上说,修佛其实是复性。既然智慧本来就在心中,修般若也就不必执为实有,否则也就成了迷妄,成了遍计所执了。所以《中观》上说:"大乘说空法,为离诸见故,若复见于空,诸佛所不化。"道理大致如下:众生执有为病,证空是除病的药草,有病既除,空也随之消灭,正如病愈而不再用药一样。如果明白这点,为什么说五蕴、十二处、十八界等等诸法本性是空也就可以理解了。进一步,还可以说,缘觉所修的十二因缘法门,声闻乘所修的四谛道理,二乘菩萨所修的六度万行,都是空,都是假设,都是譬喻。但这是得了大道之后的返观,是回首下看的结果。若众生尚在修行路上,就宣布佛说十二部经原本虚拟,那就是说胡话,信口雌黄,我慢如须弥山了。修行之人,依法修持,一步一趋,待到功夫圆满,机缘成熟,自然真心常住不变,其中既没有丝毫虚妄,也就没有什么解脱无碍,生死惑尽,安乐现前。这就是大乘菩萨亲证后的境界。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此处的"以"说明原因和来由。《大般若经》上有"佛果以无所得故而得也"。

"菩提萨埵",全称为"菩提萨埵摩诃萨",意为"大菩萨",梵文应为mahabodhisattva。直译为"大觉有情"、"大众生"。"摩诃",意为"大";"萨"为"萨埵"的略音。"萨埵",意为"有情"或"众生"。摩诃萨指有大心,能救度极多众生,便得度脱生死的菩萨。《大智度论》说,此种人心能为大事,指心能度大众,智能悟大理,勤修六度大行及一切大善,能修难修,能舍难舍,能忍难忍;经三大阿僧祇劫而行愿不退;唯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所求目标。这是区别于二乘菩萨的。

"依般若波罗蜜多"的"依",作"依靠"讲;大菩萨是能依之人,般若波罗蜜是所依之法,其解脱智慧从所依持的修行法门中生出。

"挂碍",的"挂"即牵挂;"碍"即妨碍。意谓由于物欲牵挂妨碍,所以不得自在;"恐怖",即惊恐怖畏的意思,心中惊慌,当然不得安乐;"颠倒",不平顺,不安定;"梦想",不符合真实的妄想,错乱之想;"究竟",达到至极地位。

"涅槃",无余涅槃与有余涅槃相对而言。先释涅槃,涅槃为音译,梵文名nirvana。通常译为"灭度"、"寂灭"、"解脱",也译为'圆寂'。灭者,灭生死因果之义也。灭度者,灭生死之因果,度生死之瀑流也。是灭即度。寂灭者,有无为空寂安稳之义也。灭者,生死之大患灭,不生者,生死之苦果不生也;无为者,无惑业因缘之造作也;安乐者,安稳快乐也;解脱者,离众果也。此中所译'灭'即为正翻。僧肇之《涅槃无名论》曰:"泥曰泥洹、涅槃,此三名前后异出,盖是楚夏不同耳。云涅槃音,正也。......秦言无为,亦名度。无为者,取于虚无寂寞,妙灭绝于有为。灭度者,言其大患永灭,超流四度。"涅槃又分为有余涅槃与无余涅槃两种。有余涅槃生死惑业已尽,但有漏身所依之苦果尚存;相对之无余涅槃,谓更灭依身之苦果而无所余也。

《大智度论》说:"涅槃是第一法无上法,是有两种:一有余涅槃;二无余涅槃。爱等诸烦断,是有余涅槃;圣人今世所受五众尽,更不复受,是名无余涅槃。就大乘而论,变易生死的因如果得以断除,则为有余涅槃;变易生死的果如果得以断除,则为无余涅槃。

究竟涅槃是大灭度,大,谓其法身清净圆满,普遍显现于一切方所。由其无处不存,所以为"大法身"。"灭"是解脱,摆脱世间一切事物的妨碍,心中没有欲念,故谓之"灭""度",也即是"般若",为六度之一,即照破众生长夜痴暗的智慧光明。菩萨依照般若法门修行,观照真实,最终达到人空、法空、空空,三障尽除。人空则境空,境因心有,境依人而立,人尚不得,何来依人的境?勉强地说,无人之境本来寂寥,荡然无存,仍然是空;从法空一面说,观境自然不见境,境不妨碍妙智,观心也不见心,惑不碍心,心境两空,于是心中没有任何牵挂滞碍,也就不致生出惊恐,没有死的怖畏,既已断尽恶因缘,心便常定不乱,远离七颠八倒,昏烦扰乱和幻妄,得解脱,得通达,证常乐我净,得究竟涅槃。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三世",指过去、现在、未来三者,此处含有"十方三世"的意思。这一佛教用语,大致相当于今天我们所说的一切时间和空间,这也就是佛教所看待的时空宇宙。十方,谓东南西北四方及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方,再加上上方和下方,一共十方。"三世"的"世"者,有"迁流"之义,"有为"之义。用于因果轮回,它也指个体一生的存在时间。即:过去(前世、前生、前际),现在(现世、现生、中际),未来(来世、来生、后际)的总称。《增一阿含经》卷四十八:"沙门瞿昙恒说三世。云何为三?所谓过去、现在、将来。"又说:"云何过去世?若法生已灭,是名过去世。云何未来世?若法未生未起,是名未来世。云何现在世?若法生已未灭,是名现在世。"

"佛",即佛陀,意为"觉者"或"妙觉",这是出世的圣人的极果。"觉"有三种意义:自觉、觉他(使众生觉悟)、觉行圆满。按佛教的说法,凡夫所缺的是全部三种意义:而三乘菩萨所缺的是后两项,只有佛才能做到三项具足。

"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梵文anuttarasamyasambodhi的音译。意思是"无上正等正觉",是只有佛才能够有的能力,"正觉",就是佛智,或称作"一切种智",是十方三世的一切诸佛修行所得的智果;"无上",指其至高无上,无人可凌其上;"正"者,不偏不邪之义;十法界同为一体。谓之"等",不同于凡夫外道的见解,称"正觉"。无上正等正觉就是圆极佛果,自在菩提。菩萨虽了然心性平等,自利利他,但尚未圆证究极之果,其上尚"正等正觉"有待努力;二乘超凡入圣,明心见性,但不能明了一切众生心性平等,故犹只能自利,而不能觉他,只是"正觉"而已;外道心外取法,修诸多苦行,却不明心性为何物,所以是"邪见";凡夫众生,虽有本觉真心,但妄念未除,故称"不觉"。只有佛陀三智圆明,五眼洞照,始觉与本觉合而为一,能转生死为涅槃,化烦恼为菩提。总之,诸佛也是依赖般若法才得到菩提智果的。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此一段极赞般若功能。"故知"二字,总结前面说的般若功用,引起后面所说的般若利益。就是说:因般若波罗蜜多能够了脱生死苦恼,驱除烦恼魔障,所以"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咒,也叫"总持",梵文为dharani,音译为"陀罗尼"。意思是"有力量的语言","能成就除恶生善的事实"。

佛教认为,不断地念咒,就会受到这语言的熏习,便是一种熏修,不知不觉中就受到了教化。这里说佛陀以慈悲心说显密法,以法味熏习一切众生,愿他们如同佛一样也得正觉,在潜移默化中超凡入圣。另一方面,又因甚深般若的道理难以显明说尽,唯有密证一途,所以称作"咒"。咒,已经有"神"的意义。"大明咒",谓其能破长夜痴暗,照彻一切皆空,无所遮蔽,如同日光照世,"无上咒",指世间出世间无有一处超过此法门,若依此法门修行,便能证得"无上"的佛果;"无等等咒",说没有一法能与般若相等,般若法是佛的修行心要,是圣中之圣,依此修行是无等等的途径。修般若法,能破色法心法,无牵无挂,不但明心见性,并可以径此证佛果,尽除一切众生所受的苦厄灾难。所以说,般若法门"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娑婆诃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此为梵文咒语。本经前面,从"观自在菩萨"始,至"真实不虚"为显说般若;此段咒语则为密说般若。佛法本来分为显密两种,显明者,佛经借世俗文字语言传达道理,示现于人,导人修持而得利益。秘密法则含有咒语这样的方法,佛法的本质在至极之处是不可说的,佛只是为了众生利益才不得不说法,那神妙不可说的秘密只有借咒语来教授了。秘密法门之一的陀罗尼,凡夫不能理解,只好不作汉译,但念诵仍是有效力的。

按以往的说法,《心经》中全部要义,完全包括在这四句咒语中。念诵这四句咒,其效力等同于诵读此经。

依法藏大师所说,此四句分别可以释如下:"揭谛"者,此处为"去"或"度"之意,这也就是深般若的本有功能,度众生于彼岸;重复"揭谛"二字,无非是自度度他的意思;"波罗"意为"彼岸";"波罗揭谛"者,"度到所欲之彼岸"的意思;至于"僧揭谛"的"僧",意为"总"或"普",因而"波罗僧揭谛"的意思便是"普度自我及他人都到彼岸";"菩提"为"觉";"娑婆诃"即"速疾"也,意谓依此心咒,速疾得成大觉。只要默诵此密咒,就在不觉不知的状态下超凡入圣,所以才说,此咒即般若,而般若即是咒。

《心经》一卷,说尽了《大品般若》六百卷的义理。佛教化众生,随机引导,由凡夫至佛界,修行的法门因人而异。若众生有迷于色法远甚于心法的,佛为之说五蕴合色而开心法门;若有迷于心法而远甚于色法的,则说六入十二处合心而开法门;若有众生迷于色法与心法二者不能自拔的,则为之说十八界的虚妄义;若众生有不迷于色法及心法的,又为之宣说一切诸法因缘而生,因缘而假,因假而得中道的含义。

总之,众生有异,是因为心不能照见诸法实相,所以不能照见,是由于根尘识显现且相互纠缠,所以执有执无,失却般若光明,起惑造业,陷于六道轮回,受苦无穷。若能回光返照,依般若法修行,功夫纯熟,自能自见本性,自显圣性,从而照五蕴为当体空,照十二因缘为缘起空,照一切诸法为自性空。得三智,即一切智,一切种智,道种智。《大般若经·初品》中所说的:"欲以道种慧具足一切智,......欲以一切智具足一切种智,当习般若波罗蜜。"《大智度论》上说:"此三智一心中得,若就其次第而言,则有道种智生一切智,由一切智生一切种智"。《摩诃止观》说:"空、假、中,皆见实相,名一切种智。故言三智一心中得。"但这是配合《中论》的三是偈中的空假中来说佛智的。按照我们的说法,一切智是关于一切对象的认识能力,若就佛教而言,它所把握的是一切事物和现象的共性。《大智度论》卷二七说"总相是一切智,总破一切法中无明暗"。《大乘义章》卷十八说"知一切如,名一切智";至于一切种智,那是关于事物个性或别相的认识。《大智度论》卷二七说:"别相是一切种智","一切种智,观种种法门,破诸无明";一切种智有时也被认为是综合认识共直与别相,即共性与个性的智慧。《大品般若经·三慧品》说:"一相故名一切种智。谓一切法之寂灭相;复次,佛如实知诸法行类相貌,为显示故说名字,以是故名一切种智";而道种智是一切智和一切种智的基础,贯穿佛教修习的全部过程。《大智度论》说:"初发心乃至坐道场,于其中一切善潜心产名为道;此道分别思惟而行,是名道智。"

以此三智观待诸法,可以了然,声闻四谛法、菩萨六度法、大乘菩萨的究竟解脱、佛的菩提大觉,都是真空所摄。一切法空,一切圣解脱法空。因为一切法原本不生不灭,也就不需要解脱,无需转染成净。世间与涅槃,生死与烦恼、佛与众生平等一如,了无差别。得此三智,强以了直空妙有,得中道之旨,这也就是摩诃般若。至此,也就显出了众生本有心性和灵光,其所照显,竖穷三际,横遍十方,这正是观世音菩萨修行甚深般若的亲证境界,也就是全部般若经类的义趣所在。

  回向

  圣菩提心极珍贵,诸未生者令生起,

  令已发起不衰退,辗转增上恒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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